“淮水里有什么?”吴中元问道,此时没有江这一说法,大的河流称之为河,小的河流泛称为水,而且此时的淮水与现代的淮河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条黑蛟,成精多年,颇有道行。”吴大烈说道,
“有什么道行?”吴中元追问。
“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我又不曾与它打过,我如何能够知道。”吴大烈摇头。
山中的这条小路并不是笔直向南的,翻山越岭的时候不多,多数时候都在山下绕行,绕过一座山峰,前方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流由西北流向东南,河道宽窄不一,宽的地方有百十米,窄的地方有十来丈,在最窄的地方有一座天然形成的拱桥,河水将一面南北走向的拦河山壁冲透,自其下方的孔洞流过。
不知道潜藏的黑蛟到底有多深的道行,吴中元就不敢胡乱说话,但吴大烈了解底细,到得河边伸手指着河流下游一处露出水面的礁石,“喏,在那里。”
根据吴大烈所指,吴中元看到了那条黑蛟,确切的说是看到了黑蛟的脑袋,此物是浸在水里的,只有偌大的头颅探出水面,耷在那块礁石上。
他此前曾在鄱阳湖见过蛟龙,这里的那条黑蛟不管是体色还是长相,都与之前见到的那条很是相似,只不过这条的个头比鄱阳湖的那条大了不少,单是一个脑袋就有上百斤。
蛟龙虽然也能算是龙,但它们的长相更像蛇,他有把握在黑蛟攻击他之前跑掉,所以并不感觉害怕,但不害怕不等于这东西不瘆人。
“它不会咬人吧?”吴中元低声问道。
“通常不会,”吴大烈牵着马走上了拱桥,“它们也知道人不好惹,没必要的时候它们是不会攻击人的。”
黑蛟所在的礁石离拱桥只有几十米,可能是感知到危险的存在,猪羊都挣扎着不想上桥,吴中元只能硬拖它们上去。
黑蛟虽然像蛇,却也不是蛇,它是有眼睑的,下游的那只黑蛟原本闭着眼睛,二人上桥之后,黑蛟睁开了眼睛。
虽然黑蛟显得很是慵懒,二人却不敢掉以轻心,吴大烈冲吴中元摆了摆手,“把黑豕推下去。”
吴中元解开绳索,道声对不住,把猪推了下去。
猪是会游泳的,入水之后挣扎着向岸边游去,黑蛟现了它在水里扑腾,却并未前去吞噬。
拖了人家上百里,猪蹄子都磨坏了,现在又把人家推下了水,吴中元有些于心不忍,迫切的希望它能脱困,而结果也正如他所愿,黑猪缓慢的泳到了岸边,爬上沙滩跑进了北面树林。
“它怎么没吃?”吴中元问道。
“不吃就是不饿,之前可能有人喂过。”吴大烈牵着马往前走,石桥不过两米宽,走在上面得时刻揣着小心。
“早知道就不牵它了。”吴中元说道。
“那可不成,”吴大烈说道,“它可以不吃,咱们却不能不给,你若空手而过,看它咬不咬你。”
吴中元笑着点了点头,吴大烈说的有道理,这是个态度问题。
片刻过后,二人顺利通过石桥,在河流南畔有一片沙滩,沙滩上留有几行脚印,吴大烈蹲身下来,观察检视。
“应该是两伙人。”吴中元说道,沙滩上留下的脚印共有四行,有些脚印踩踏重叠,有些则没有。
吴大烈点了点头,“分别来自牛族和鸟族,都没有携带沉重货物。”
“不为了易换东西,他们去南面做什么?”吴中元不解,在此之前他就注意到路上没有牛马的脚印。
这个问题吴大烈自然回答不了,不过他却通过脚印看出了其他的东西,“鸟族是两个成年男子,牛族是一男一女,牛族二人先经过,鸟族的二人要略晚一些。”
“能看出他们的灵气修为吗?”吴中元问道。
吴大烈点了点头,“我不但能看出他们的灵气修为,我还能看出他们叫什么名字。”
吴中元当真了,歪头等吴大烈继续往下说,直到吴大烈投来鄙视的眼神,他才知道吴大烈说的是反话。
吴大烈又指着地上的脚印说道,“看到没有,鸟族的那两个人曾经蹲在这里观察过牛族二人的脚印。”
“这也很正常啊,”吴中元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他们既然不是为了置换东西,为什么要往南方去。”
“等追上了,你可以问问他们。”吴大烈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土。
“如果中途遭遇,该怎么做?”吴中元问道。
这次吴大烈没有说反话,“既是外出,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是遇到了,通常也会装作没认出来,一般不会动手。”
吴中元心里有数了。
二人离开沙滩,往南走出几里,寻到避风处收集柴草点上了篝火,烤热干粮,简单吃过之后继续赶路。
很快吴中元就现这时候出差跟现代出差不一样了,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公费旅游,这时候都没有钱这一说儿,自然不会有什么差旅费,交通工具就更不用惦记了,最主要的是吃的凑合,而且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吴中元是越走越沮丧,吴大烈却是越走越高兴,脸上一直带着笑儿,偶尔还会拖腔拉调儿的哼上几句小曲儿。
吴中元也不方便问他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因为这也涉及到态度问题,二人这次出来是为人民服务的,这难道不应该高兴吗?身为熊族勇士,难道连这点儿思想觉悟都没有吗?
这个真没有,但是得假装有。
昨晚一夜没合眼,吴中元早就困了,撑到下午四点来钟,实在撑不住了,“老哥儿,找地方睡会吧,我太困了。”
“这里哪有睡觉的地方,”吴大烈回头催促,“走快些,我带你去个好去处。”
“什么好去处?”吴中元问道。
“一个观察罪恶,磨炼定力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