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修为暴涨,但毕竟还没有迈入圣境,而三清皆是圣人,四御亦是顶阶玄仙,帐下玄仙高手数百,混元金仙级别的高手也有万余人,当年因为与你不和,妖猴修为不高,莽撞无谋,于他们无实质性威胁,故他们袖手旁观,并利用那妖猴来牵制于你,而那妖猴如今的修为比之五百年前已是今非昔比,若他真要亡我天庭,四御,还有三清,绝不会再向五百年前那样作壁上观,且不管怎么说,三清始终三我们的师兄。”王母目光似水地看着玉帝,柔声安慰道。
师兄?师兄?”玉帝闷哼一声,眼眸中瞬间流露出一丝怨愤与不平。
那三个老头子真的把我们当成他们的师弟师妹吗?在他们眼中,我们俩不过是紫霄宫里帮鸿钧老祖端茶倒水的童子罢了,若不是当年鸿钧老祖让他们以本命真元对着三十三重天外的星河立下重誓,保我永坐帝位,或许那一向不服中央天庭管束的四御早已起兵将我等废黜,取而代之,饶是如此,鸿钧老祖还是在我们体内设下禁制,让我们无论怎么修炼,也难以突破金仙巅峰的瓶颈,若非如此,五百年前那妖猴又如何能在凌霄殿上撒野,将我等弄得颜面尽失?朕不服!朕不甘心!”
说到这里,玉帝额头忽然青筋暴气,一双拳头更是抓得紧紧的。
所以你才派了天兵天将到梅山中去抓捕那些成精的妖怪供我等服用,让受了梅山灵气滋润的妖怪的精血冲垮道祖鸿钧设在我们体内的禁制?”王母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地问。
没错。”玉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难道你在吸食了那些妖怪的精血之后,没有感到体内的禁制有了一点松动吗?”
确实有了那么一点。”王母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将声音化作了沉重的叹息。
只是,那梅山之中成精的妖物虽多,但数量终究有限,我们往往要吸食掉上百只妖怪的精元气血之后,那禁制才会松动一点点,如此下去,我怕把梅山之上的妖怪都斩尽杀绝了都无法冲破那层禁制,而且就在前些日子,巨灵神所率领的天兵在梅山中全军覆没,巨灵神也被挑断了手筋脚筋,震碎了主神念,成了一具名副其实的行尸走肉,梅山之中,显然是来了什么可怕的妖怪,所以,我在担心,我们是否还能继续对梅山下手,究竟到何年何月才能冲破道祖鸿钧设在我们体内的禁制。”
梅山之事,还是要继续为之,毕竟,在三界之中,实在是难以找到第二个灵气如此充裕,且有着如此神奇功效之地,那层禁制,能冲破多少就冲破多少,修为哪怕是能增长一点点亦是好事,不过,朕会派出天兵小部队对梅山中的妖怪进行轮番搜剿,不会把动静闹大。”玉帝轻轻捻了捻下巴上的几绺长须,沉声道。
朕现在忧虑的是,若是这勾陈大帝也无法剿灭这妖猴的话,朕是要屈尊去请三清出手,还是如五百年前那般,到西天去请如来,无论是三清还是如来,若要出手,必定会狮子口大开,开出比五百年前更为苛刻的条件,毕竟,这三界之中,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此番妖猴修为暴涨,勾陈大帝若是肯率领嫡系精锐前往,成,亦是元气大伤,全军覆没,则永远消弭于天地之间,到了那时陛下即可将勾陈宫残余势力掌控在手,即便是他与那妖猴拼个两败俱伤,我等亦可从中渔利。”王母不紧不慢地说着,两眼放光,白皙富态的脸上涌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而那妖猴的花果山一系势力,即便击败了勾陈,也会元气大伤,到了那时,我们又何须屈尊去请三清如来,只需拟一道旨,让其余三方天帝齐出即可将花果山剿灭,那三方天帝或许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但绝不会允许花果山妖族做大。”
但愿如此吧。”玉帝长叹息道。
回到寝宫中,喝上几坛美酒,美美地睡上一觉,这段时间以来,三界政务多如瀚海,真是让朕身心俱疲,是该好好地放松逸乐了。”
玉帝将身子懒洋洋地靠在龙车的软垫上,轻轻地闭目养神起来。
西极勾陈宫,青砖黛瓦,清幽静谧,翡翠宫墙,雕龙刻凤,栩栩如生,汉白玉打造的飞檐宛若鲲鹏展开的双翅一样高高翘起,在诸天星辰的照耀下散着耀眼夺目的光芒,远远望去,整座宫殿悬浮在浩瀚的星海之中,宏伟庄严之余,亦不乏幽深诡谲之气。
一个个面容冷峻,头戴碧绿红缨头盔,身着玄青色玉林铠甲,腰悬长刀的士兵正骑乘着一匹匹高大健壮,肋生双翼的天马在宫殿四周来回巡戈,每一个人身上都散着一种冷酷而强横的气场,那是双手沾染了无数生灵鲜血,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才可能拥有的铁血杀伐之气,绝非南天门外那些故作威武之态的天兵可比。
越往前走,太白金星越是心惊,那重兵交汇形成的强大气场宛若无数座巍峨的高山碾压而至,让他感到呼吸急促,险些从云端上落下,来到宫殿近前之时,眉毛更是触电似的跳动了起来,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一个个巡逻的兵士,修为竟然都在混元金仙以上,光是那眼神,只要对视一眼,就能让他产生一种如坠冰窖之感。
乖乖,这是要杀戮多少生灵才能拥有如此强绝的杀气?”太白金星睁大着眼睛,不由驻足而立,长声叹息。
这些兵士的修为,每一个都在五百年前的孙悟空之上,远非李靖手下那些只能吓唬吓唬山精野怪的绣花枕头所能比拟,如果不是因为某种深层次的原因的话,或许今个儿坐在凌霄宝殿之上的,就应该是里面那位勾陈大帝了吧?”
你是何人?竟敢在勾陈宫外闲逛?”一名身高一丈有余,面如朱砂,眉如蚕叶,目似铜环,头戴翡翠三棱红缨盔,身着墨青色大叶连环甲,腰缠水蓝色丝织锦缎的大汉驱使着一匹蓝黑色的天马飞奔而至,举起手中二丈亮银枪直指太白金星咽喉。
一股寒冷到极点的气息飘忽而至,让他的喉结几乎冻僵,那铜环大眼中所散出的冷厉寒光更是让他周身血液近乎停止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