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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说服他的,他不是那种不可救药的人,我会把我自己当成反面教材来把他重新扭回正路。”魏松说。
看得出来他很害怕我们向雷波下手。雷波现在成了他唯一的亲人,他当然希望雷波好好的。
“我的意思,还是希望你能让他和我们见一面,现在目标锁定了他,我绝对能够对付他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的能力。”锦笙说。
“行,那明天吧,明天你们到这里来,我让他也到这里来,你们见一面,让他和你们开诚布公地谈谈。我也希望他能给你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我希望他能和你们成为朋友,而不是成为敌人。”魏松说。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说说私事吧,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我指了指自己的脸。
说完我又赶紧补充,“你也可能选择不说的,这毕竟事关**。”
魏松拿过放在病床上的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纸。然后递给我们看。
那纸上是一个男人,相貌普通,不过也算是端正,穿着一身蓝色工装,像是一个工人。
虽像那人很清楚,但神态方面却显得有些不是那么生动,感觉那不是照片,而是画像。
我不明白魏松的意思,于是把那画像递给锦笙看,锦笙看完也是一脸茫然,我们都等着魏松给我们解释。
可是魏松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竟然又从包里拿出一张东西来,这一次倒不是画像,是一张真实的照片,我接过来看的时候,吓了一跳。
没错,是真的吓了一跳。那照片上的人,简直就不能算是一个人,除了眼睛还像人外,整张脸已经完全变形,看起来非常可怖。
“看了有什么感想?”魏松问我们。
我和锦笙对看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里看到茫然。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魏松指了指那画像,“这你们肯定也看出来了,这是我请人画的,根据我的描述画出来人像,虽然不是很像,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这个人,叫雷松,你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应该能想到是谁。”
我和锦笙又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一次我们都想到了,这个人就是魏松,只是他原来叫雷松而已。
可是那画像上的人,不管是和眼前大病的魏松,还是和以前英俊的魏松相比,那都是天差地别,根本很难联系起来,这又是为何?
“我们本来想猜这人是你,可是相貌相差太大,我们不太敢猜。”我实话说。
“没错,就是我,那个穿着工人装的男人,就是我。”魏松点头。
我也点头,“我以前听雷蕾说过,她大哥在一家工厂里打工,后来遇上了火灾,然后就死了,所以火灾中你没有死,只是被毁容了,所以第二张照片,也是你,只是脸彻底被毁坏了?”
“小暖真是很聪明,哦,对不起,我不能叫你小暖的,应该叫袁小姐。”魏松说。
“没事,以前我们是仇人,现在我们至少不是仇人了,虽然我对你还是没好感,但至少不恨你,如果没有你的相助,我已经死了,救命大恩,我当然会记得。叫一声小暖,也没什么。”
“谢谢你肯原谅我以前的犯下的罪,你猜的没错,在那场火灾中我没有死,而是被一个人给救了,但是我整个面容都毁了,我需要作高强度的整形,那个救我的人从韩国请来了一流的整形专家,请他们给我整形。”
“然后你就整成了后来英俊潇洒的魏松?难怪我一直认为你的脸部线条接近于完美,原来是经过整形的。”我说。
“当时那些专家说,我的身体条件在那种时候并不适合整形,而且我的那种整形几乎是颠覆性的,不是局部修饰,而是整体重塑,需要的时间很长,我将会长期处于手术之中,但我当时被大火烧过,并不能承受那么高强度长时间的手术。”
我和锦笙都没有说话,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但后来还是强制做了手术,一方面是我自己同意的,另一方面也是救我的人希望我能尽快好后,出来为他做事。经过长时间的手术后,我几次差点死了,但还是活了下来,因为我要报仇,我要重新活回来。当时我整形的时候,用的是一个韩国人的照片为标准,那个人长得很帅,我整出来后,和他的照片真的很接近,我非常的满意自己的容貌。”魏松说。
“原来如此。你知道胡芮当初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吗?”我插了一句嘴。
“因为我长得帅呗,女人都喜欢帅的,如果她现在看到我这个样子,我相信他只会想吐,肯定是对我没有任何的兴趣了。”魏松苦笑着说。
“不仅是因为你长得帅,还因为你和他以前喜欢的一个人长得很像,那个人也是个韩国人,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你照着整形的那张照片上的人,就是胡芮以前喜欢的韩国欧巴。所以她才如此着迷。可是没想到,后来竟然被你伤成那样。”我说。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妹妹,然后就是胡芮。其实我配不上她,真的配不上。”魏松说。
“可是我有些不解,你好像也是海归哦,你一个工人,整过形后就变成精英了?就算是你的面容变得好看了,可那些才华方面的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吧?”锦笙冷淡地说。
“我整容完了以后,确实是经过一番培训的,但正如你所说,有些东西是需要积累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所以前期很多东西,都是那个救我的人在暗中替我做,但我确实也很努力,后来学到了很多东西,勉强能在台面上装成精英,当然了,很多时候,我的决断还是会有很大的问题。”魏松说。
我又回想起以前的时候,魏松执掌着美如星辰。那时他确实很能干,但很多时候,他又表现出很低的水平。原来他背后有高手在指点,有些时候高手不能指点的时候,他就出昏招了。
“那个救人的人,到底是谁?你以前也说过这事,但你好像没有说实话。”我说。
“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经常和一个人联系,那个人姓保。他的女儿,和你弟弟在谈恋爱。”魏松说。
“保宝的老爸?”我惊叫道。
“是的,就是他。他的生意做得挺大的,而且都是跨国的。具体是做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后来他让我接近安明,成为安明的好朋友,把安明的所有行动,都全部告诉他。”魏松说。
“所以你是别人放在安明身边的棋子?在有必要的时候,你就在他背后捅刀子?”
“差不多就是这样,但说实话,我真心没有捅过安明多少刀子,我只是向姓保的报告安明的行踪和一些生活情况,尤其是谁来找过安明,安明又去找过谁,这是必须要报告的。”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吗?”我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有些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清楚的。因为他再造我的生命,让我从一个差点死了的人变成英俊不凡的高富帅,过上了我以前做梦也不敢想的生活,我当然会感激他,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乐意。”
我和锦笙都点头,这种心情我们能理解。可以想像一个很穷,又被毁容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个有房有车有地位的上流精英,不管是谁给他的这一切,他都会非常感激的。这是一定的。
就算是那个人让他去做一些他自己不太乐意的事,他都一定会同意,什么叫再生父母,那就是再生父母。
“所以你现在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当年强行手术,在你身体条件并不是特别合适的情况下手术,造成了今天的恶果?让你整过形的脸开始严重变形?”我问道。
魏松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
“是的,就是这样。所以任何激进的行为最后都会付出代价。我当了那么几年的帅哥,现在终于还回去了。前一阵医生说要准备后事了,但我问了中医专家后,他们说通过中医控制,我虽然恢复不了,但至少也可以再活十年,但容貌肯定会变得糟糕了。我后来想了想,我做的坏事太多,能活下来就容易了,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于是我开始接受中医治疗,能活多久并不重要,但我要看到小波走上正道,不要像我以前那样当坏人。迟早是会遭报应的。”
魏松的话说得很诚恳,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忏悔了。
说来他也算是一个有传奇经历的人,一个普通工人,后来差点葬身火海,又被人救了,然后打造成人工帅哥,还成了精英,过上和以前天差地别的生活。辉煌过后,却又重新回到了起点。
这样的人生经历,恐怕少有人经历过。所以他在顿悟之后,悟得更为彻底。
——
“既然医生说你可以活得更久,那应该就没事了。有过这么丰富的经历,相信你以后会过得更自在的。因为境界更高,心放下了,其他的东西也就放下了,放下了,就轻松了。”我笑着说。
“谢谢你,说来我们也算是有缘,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在的那家厂子,原来是你爸开的。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的有缘?”
我听了又是一愣,在那场大火中被烧的人,原来不止是安永烈他们父子,还有魏松?
据安明说,他也在火灾中差点丧命,但后来也被救了。魏松竟然也被救了,可是回忆起那场大火的时候,从来也没有人说现场救出几个人。
“你不信?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就是你爸那个鞋厂的工人,我或许还是见过你,不过我们当时在最底层,你当然不可能认识我。”
“可是这说不过去啊,你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那时我还小,你又怎么可能当得了工人呢?”
魏松苦笑,“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对于你们有钱人家的小孩来说,那是还小,但对于我们这样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已经不小了,那个时候招工的年龄规定没有现在这么严格,而且那时候也是华夏制造业展最快的时候,对工人的需求是非常的大的,虽然我那时确实也还小,但我报了假的年龄,也就混进去了,而且我干活不比大人差,所以能在里面当工人,并不奇怪。”
我点点头,对于他的这种说法,我还是很赞同的。
我本来想说,那你见过安明没有?要知道那时候安明也在那厂里,你们应该是有机会见到的。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属于安明的秘密,也关系到很多的事情。我还是不说为好。
“关于那场火灾,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我问魏松。
“很多人说,那场火灾是你爸故意放的,是为了烧死一个他不满意的人,也或者是他的仇人。就是为了灭口,而我这样的,就是受了池鱼之殃。被连累的。当然了,这种说法后来我也多次想去求证,但并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那是你爸有意人为纵火。”魏松说。
“所以你其实也一度把我当成仇人,是不是?”我说。
“的确是这样的,我在你和安明之间做过很多影响你们关系的坏事,那时我就是把你当成仇人的。至少也是仇人的女儿。那时的我,本来就是个坏人,就算你不是我仇人,我也会使坏的。”魏松说。
我心里一动,“既然有我爸故意纵火这种说法,那如果有其他人在这场大火中遭难,那也一定会把我爸当成仇人,是不是?”
魏松并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说:“应该就是这样,他们都会认为你爸就是仇人,因为他故意纵火,不惜烧了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别人当然会痛恨他。”
然后我就想到了安永烈,如果安永烈也差点在那场大火中丧生,那他恨我爸就是肯定的了。那他让安明接近我,然后报仇,这也就是合情合理的了。
可是又是谁在大火中救了安明他们?又是谁放的火?又为什么要放火?
这太多的迷团却无法解开,因为事件已经过去很久远了,要查起来真的很难。除非有当事人自己说出来,不然要查清楚,真的太难了。
如果安永烈只是因为被火烧了以后就痛恨我们家,要安明想办法报仇,那这件事好像就很简单了。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所有做过企业的人都知道,自己经营的企业那就像孩子,好不容易养大一点了,只希望它越来越好。根本不可能会有人在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孩子养大之后,然后去伤害他。
我爸的企业好不容易做大了,却要自己纵火?如果他真是要想害谁,那可以有很多种手段,干嘛要用纵火这种对自身伤害最大的方法?他可以花钱请个杀手什么的直接干掉那个人就行了,还要放火烧自己的厂子?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至少是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小。
那如果不是我爸爸纵火,那又是谁纵火?纵火的目的又是什么?多年前的一场纵火案,带来的影响现在却依然在扩散。直接导致我和安明命的改变,这或许就是宿命难逃吧?
可要命的是,这件事真是太难弄清楚了,我爸失踪多年了,如果他在,或许会知道一些细节,问我老妈,她基本上就是一问三不知,那时作为阔太的她,想得更多的,应该是如何混迹各种高端场合吧?
所以我这注定会成为我命运中的硬伤,一场火,多个人,说不清的秘密,不为人知的内情,多年过去,影响都不能完全消除。
什么叫命,这就是叫命。某个你生轨迹中的节点,就会影响你的一生,逃无可逃。
“嫂子,这事也聊得差不多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回去了,他现在是病人,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锦笙见我神思恍惚,在旁边劝道。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几点过来和你见面?”我说。
“我先联系一下小波,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明天星期几?”
“星期六,明天公务员是不用上班的,他如果没有特别的安排,应该是有时间的。”闻锦笙说。
“那就没问题了,明天十点吧,十点你们过来,我们在这里见面。我一定会把小波叫来的。”魏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