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昏黄的壁灯还亮着,男人悄无声息的下了床,打开卧室门,走到吧台边找了瓶矿泉水,仰着头猛灌了一气。
感觉舒服了点,冯一鸣这才拎着另一瓶矿泉水慢悠悠的走回去。
老话说得好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虽然明显动作生疏,但毕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更何况这块田貌似很久没被翻种过了……
“喏,补点水分。”
直着身子靠在床头的女人毫不掩饰的展示其上半身,听到这句话不禁脸颊微微一红,下半身盖着的毛毯动了动……呃,那块儿现在真心不能碰,湿透了……
“恩?你中国话跟谁学的?居然听得懂!”冯一鸣诡笑着靠上去,“我意思是……喝点水润润喉咙,喊了那么久……哎,话说新罗酒店的客房隔音效果很不错嘛。”
李富真嗔怪的瞥了眼,整理整理头,把被子抱起摊在怀中,才拿起水瓶喝了几口。
看看时间才四点多钟,冯一鸣打了个哈欠又上了床,随手捞过刚才在客厅地上捡回来的外套,摸出烟盒点了根烟。
“抽烟不好,回头送你点雪茄吧。”
“长期供应?”
“行啊。”李富真斜斜靠过来,“只要你肯要。”
冯一鸣没吭声。
拜托!大家都是明白人,就算不能做那种穿了裤子就不认账的事,但也能纠缠不清啊。
对男人的反应,李富真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靠在肩头的头一动都不动,过了会儿,才轻声问:“你说我能赢吗?”
“绝不可能。”冯一鸣干脆利索的回答道:“即使是从社会组织架构分析,也没有这种可能。”
“你知道朴……”
“我知道她,前两年竞选总统失败了。”冯一鸣嘴角抽了抽,“不是谁都能做武则天的……”
那位大妈在几年后卷土重来,但随即用血一般的事实证明了女人参政可能导致的恶果……
“你除了在慈善基金会之外,基本上没有三星集团的重要部门任职经历,从各个方面来说都会只是第二选择。”冯一鸣右手不自觉的抚摸着如丝如绸的肌肤,随口说:“再说了,每位总统上台,总要揪着三星来一场,估计你那位哥哥以后麻烦事儿多着呢,何苦来由!”
“不争?怎么可能不去争!”李富真缓缓坐直身子,混不顾被子从肩头滑落下来,“不去争,下场只能更惨,家族的历史告诉我,他下手绝不会比父亲轻多少……”
“除非我能忍受他们将我和妹妹一样,送出去联姻。”李富真不自在的扯扯嘴角,“我那位亲爱的妹妹当年还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呢,却没想到如今被完全排除在竞争行列之外……所以,我当年……”
冯一鸣不停动作的手突然僵住了,这时候才想明白,世上从来没有什么财阀大小姐爱上保镖的狗血剧情,自己身边的女人很可能是因为保留家族继承权才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男人作为赘婿。
能够以自身的婚姻作为代价,作为踏脚石,这个女人还真琢磨着要做武则天啊!
“所以我才要争,即使竞争不过也要做出全力以赴的架势。”李富真幽幽道:“不这样,如何能在他的威逼下拿到一亩三分地呢。”
所以才有了几年后三星集团下属第一位女总裁?才会有了李富真被分到新罗酒店?
冯一鸣对此保持怀疑,李健熙那种人八成早就计定,只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子女斗得不可开交,要知道一旦李健熙早逝,三星可不是没有对手的,而且对手还是出自三星,李孟熙如今还窝在燕京,李在贤还执掌着CJ集团呢。
看身边男人久久无语,李富真皱皱眉头,肩头轻轻一撞,“想什么呢?”
“呃……我在想,你知道李世民的太子吗?”
“三代以下,圣明无过唐太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们韩剧还瞎编,把李世民弄成独眼龙……”冯一鸣嘀咕了句,又问:“汉武帝呢?”
“当然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两个人有个共同点,早早就立了太子,但最终都亲手镇压太子谋反。”冯一鸣轻叹道:“自从以来,做一个强势君主的太子,都是危险性很高的工种。”
“究其原因,不外乎是上位者对于继承人的能力要求无比严苛,但是当继承人表现出色或者上位者大限将至,便会疑神疑鬼,各种猜疑都会接二连三的出现。”冯一鸣解释道:“前者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李承乾,而后者那个上位者就是汉武帝的真实写照。”
依在男人怀中的李富真眼睛向上瞟了瞟,半响后才说:“你的意思是……一动不如一静。”
“当然不是,你没动作就意味着前者,但你动作太频繁……说不定李会长以为女儿盼着他早点升天呢。”
“难怪……难怪他一副不在意,按部就班的样子!”
“你哥哥是个聪明人。”冯一鸣笑道:“我只是提醒你,要争就要在明面上去争,如果我没猜错,李会长的身体情况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好得多,不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之前任由你们俩斗得翻天覆地。”
当然好得多,都还能花天酒地,醉卧花丛呢!
李富真用手指捏着鼻子久久不松手,目光在卧室里来回游走,将各种信息和刚才男人这番话作对比,最终不得不承认,很可能他是对的。
“继续努力吧。”冯一鸣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希望下次来韩国,能看到三星集团下属第一个女总裁。”
李富真毫不羞涩的起身开始满卧室,甚至跑到客厅里去找衣服裤子,边说:“如果努力无果,说不定还要去中国呢,呃……是江河市。”
看冯一鸣穿衣服的动作都僵住了,女人噗嗤一笑,“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愿意去呢!”
……
“都六点半了,柳姐你还在守着啊!”韩半晴迷迷糊糊的走出卧室,瞄了眼还关的紧紧的门,小声问:“有声音没?”
柳婕没说话,只狠狠盯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