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白不盈颠,守岁围炉竟废眠。”
“剪烛催干消夜酒,倾囊分遍买春钱。”
“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
“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欢笑拜新年。”
冯母虽然是中文系老师,但对古代诗词其实了解不深,疑惑的看了眼丈夫。
饶是冯伟安大学专业是历史,但也思索良久,才从脑海中翻出这诗。
“《甲午元旦》?”冯伟安的眼神有些古怪。
这诗算不上什么名作,但通篇读下来,通过“萧疏白”“童心在”谁都听得出来,作者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叟,虽然诗文说的是新年,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沧桑。
而眼前的冯一鸣却少年朝气、英姿勃,正是大步向前、绝不后顾的年龄,何来如此感慨?
冯伟安沉默下来,默默思索这几年来,儿子身上所生的种种变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视为愣头青的儿子开始变得如此的心机深沉,好似饱经风霜。
“铃铃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我是,什么?”冯母放下电话走回客厅,疑惑的问:“冯伟安,怎么会有美国电话找你?”
“找我?”冯伟安也莫名其妙,问:“是不是你哥哥那边……”
“不可能,我二哥、三哥都回国了。”冯母补充道:“如果是我哥哥那边,不会说是找冯副市长啊。”
冯母上面一共三个亲哥哥,大哥在魔都,剩下两个都在美国,不过今年过年请假回国,连外婆都跟着回来了,现在都在余杭,大年初四冯家还要去余杭拜年。
冯伟安目光游移不定,半响后才说:“那我过去看看。” 2002年,国外电话只能通过人工转接,必须得跑到学校值班室去接电话。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纵横四海笑傲天涯永不后退”
冯一鸣貌似镇定自若,看着电视屏幕中那位命运多舛的女星放声歌唱,突然站起身,笑着说:“美国的电话,我英语口语好,说不定帮得上忙呢,我也去看看。”
冯伟安算是确定这个越洋电话到底是找谁的了,他勉强挤出个笑容,抓了把瓜子才出门,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冯一鸣却心里惴惴不安,如果真是魏军、梁刑在美国打来的电话,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肯定是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