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河摇摇头,说:“人情债都是大家最不想欠的债,你别小看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吴震却是从这件事开始清理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不然还得憋着气熬几年。”
冯一鸣看着还没缓过神的老爸,递了根烟上去,轻声劝道:“老爸,你别太放在心上。现在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但是犹如沙滩上的城堡,说不定一次涨潮之后,什么都留不下了。”
“谁让你作呢!非要去做IT,这两年做IT的大都死的挺难看的。”张长河鄙夷道:“不然放在银行里吃利息,你这辈子不上班都够用了!”
放银行里吃利息?亏你说得出来!冯一鸣歪歪嘴,清清嗓子,正要反驳,突然冯伟安一把按住肩膀,“你说一次涨潮之后,什么都留不下,意思是前面几千万都打了水漂?”
冯一鸣微微耸了耸肩,老爸手劲还真挺大的,正要解释,张长河已经慢悠悠的说:“公司破产清算,当然什么都没了,不过一鸣还年轻嘛,重头再来就是了。”
“呃……”冯一鸣赶紧把老爸摁在凳子上,解释道:“没那么糟糕,手里也留了点,最起码……呃,最起码大学的学费够了。”
张长河在边上哈的笑出声,四年大学学费才多少钱,顶多也就几万块钱,从几千万到几万,还说没那么糟糕,冯一鸣这小子想安慰人都不会安慰。
冯伟安点着烟,想了好一会,问:“那你准备去羊城读大学?怕你妈不肯答应,她心目中的好大学基本都是江浙沪、燕京、中原地区……”
老爸终于缓过来了,冯一鸣松了口气,瞪了在边上一直说风凉话的张长河一眼,随口说:“看情况吧,要看公司的后续展,再说了,公司也是能搬迁的嘛。”
其实大学的选项中,羊城早早被冯一鸣排除在外了。这一世,除了有可能迫不得已重返魔都,冯一鸣实在不想再长期生活在一线城市,虽然有更多的机会,更广的人脉,但是高额的成本,快节奏的生活、工作方式已经体验过了,冯一鸣表示实在欣赏不来。
冯伟安突然想起前天儿子提起的天河牌酸奶,叹了口气,说:“难怪我前天逼你,问你看中哪家国企,你还不肯松口,大厂子不好说,小厂子你倒是在资金上够资格接手了。”
“恩?哪家国企?”张长河也想起这件事了,一个多月前,冯一鸣典着脸到自己面前说要替家乡父老出把力,这家伙肯定是瞄上哪家正准备破产清算的国企了。
到底要不要出手维护天河酸奶这个牌子,冯一鸣这几天一直迟疑不定,心想说不定这是个破局的机会,张长河只要随口跟秘书吩咐两句,制药厂那般家伙都是体制内的,哪里敢不听。
“是制药厂的酸奶车间,天河酸奶。”冯伟安看着儿子,眼神复杂,说:“这个牌子目前在全市,甚至在新闸都有不弱的知名度,是个好项目,我这几天也在收集资料,准备在制药厂破产清算的时候推出去,找家企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