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门,冯一鸣和丁向中都皱皱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客厅里乱七八糟,翻倒的椅子、破碎的玻璃渣处处可见,顾仁正死死的把丁奎压在身下,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
看见丁向中进门,丁奎突然拼命挣扎起来,高声大呼:“叔叔,叔叔,放开我,告诉你们,我叔叔是公……”
话说到一半,冯一鸣已经一个箭步窜上去,狠狠一脚踹在这厮的嘴上,不管今晚到底生了什么,不管最后怎么解决,也不能让丁奎把事情捅到桌面上去。这个小区住的大都是机关干部,这一嗓子喊出来鬼知道会不会被有心人传出去。
丁向中低头看着满脸是血,被踹掉门牙的侄子,沉着脸没说话,彭时年匆匆从卧室里走出,低声说:“是流产,应该是被这家伙殴打导致的。”
“愣着干什么!送医院啊!”冯一鸣厉声喝道,又一脚踹在丁奎的下巴上,说:“胆子真不小,你当青萍市是你家开的!”
“到底什么情况?”丁向中好像没看到这一脚似地,丢了根烟过去,低声问。
冯一鸣任由那根烟落在地上,缓缓蹲下,轻轻抚摸着丁奎的头,冷笑着问:“放火烧网吧,你知道会死多少人?你觉得你肯定能控制得住火势?你知不知道厨房隔壁放着十多个液化气罐?就凭你叔叔是公安局长?”
冯一鸣手一紧,抓住丁奎后脑勺狠狠磕在地上。
“砰”一声闷响,丁奎抬了抬头,软倒在地面上,晕了过去。
“老丁,几个月前我还说让你帮帮忙照顾照顾呢。”冯一鸣指着正被抬出门去医院的钱慧慧,问:“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丁向中知道如果真的纵火成功,冯一鸣就不会来逮人了,他缓缓坐到沙上,面色铁青,眼角瞥见刚才自己扔过去的那根烟落在地上,被彭时年一伙儿踩得支离破碎,咬着牙盯着丁奎没说话。
真要是烧死了人,可不仅仅是和冯家撕破脸了,张长河会怎么看自己?放火的是自己侄子,自己逃得开干系?张长河会不会放弃自己?这一两年来,自己得罪过的那些人会不会纷涌而来,将自己撕碎?
冯一鸣厌恶的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丁向中,他太清楚这家伙到底是考虑什么,连钱慧慧家属的善后,对网吧的补偿恐怕都不在他现在的考虑范畴内,丁向中现在想的无非是怎么按下这件事,如何避免政敌的攻击。
两个人一南一北默默对坐,一根烟一根烟连着点燃,屋子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只有地上的丁奎偶尔出几声低低的呻/吟。
手机终于响了,冯一鸣接通电话,“好,我知道了,让刘娟派几个女员工过去守夜,我马上过来。”
“走吧,丁大局长。”冯一鸣冷笑着说。
丁向中艰难的从沙上站起来,低头看了看还瘫在地上的侄儿,径直转头出门。
到了医院,冯一鸣先找到彭时年,问:“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