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的惊恐来得突然,可是惊了秦疏酒,便是白了面色坐于那儿不敢妄动。倒是赖昭仪先一步回了神而后厉喝左右内侍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叫她安定下来。”
也是叫赖昭仪这样一喝那些失了神的内侍方才寻回了神,赶忙上了前将那个女人死死压住,生怕在疯病之下做出什么可怕之事,伤了上头的两位妃嫔。这个女人是叫内侍们死死的压着,只是这一次的压制并无效用,就算是赖昭仪的呵斥也不能让她闭嘴,她便是在那儿不停的喊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秦疏酒,那样的眼神叫秦疏酒都了寒。
有人叫人瞧透的诡异之感。
着实是叫那个女人惊了,秦疏酒已是不敢出声,倒是赖昭仪镇定得多,命了内侍将那个女人拉下随后说道:“今日召妹妹过来原是想让妹妹陪着说说话,尝着新制的糕点,倒是没想到叫妹妹受了惊,这是姐姐的不是。”
心惊自然,只是赖昭仪的不是秦疏酒可不敢接,当是回了声说道:“姐姐言重了,是妹妹自己胆子小,怎能怨了姐姐。只是方才那个人,那个人为何?”
突然那般可怕,实在叫人匪夷所思,便是听了秦疏酒的这一番疑惑赖昭仪说道:“那本就是个疯婆子,许是疯病又犯了莫要理她。不过这忽的一犯也是怪吓人的,现在瞧着妹妹面色也不大好看,想来是吓着了,既是如此妹妹便先回宫休息吧。”
既是害得秦疏酒惊了魂,赖昭仪又怎好继续留她,也是开了口叫其先回宫。心中因那女人之事也是乱了几分,如今也不好继续呆在丽芳宫,既然赖昭仪都开了口她便借由这事顺着说道。
“那妹妹便先退了。”
在欠身叩拜之后秦疏酒这才退出丽芳宫。
从丽芳宫行出后秦疏酒的面色仍未缓过,一路行得极快倒是连南枝都不解了,秦疏酒的异样也叫南枝担心,当即也就不再多问而是跟在秦疏酒的身后急回了寝宫。等着回了寝宫便是退了左右。这才静候一旁看着沉了面色的秦疏酒。
回宫之后什么都没说,径直坐于榻上,眉心紧蹙寻思着什么,这般无声的寻思许久后秦疏酒这才说道:“今日那个女人。赖昭仪这葫芦里到底藏了什么。”
那个女人,赖昭仪说那个女人是倾氏一族当年活下的家奴,只是当年那一场灭顶之灾又怎会有人活下。如此的一番话实在叫秦疏酒很难辨是真是假,真假便是隔了那样一层,只是这一层若是猜错又或者捅破。对于自己来说便是彻底的万劫不复。几乎是叫那个女人烦透了心,秦疏酒将丽芳宫内生的一切全都说与南枝听。
丽芳宫从来都不是一个善处,这一点南枝晓得,只是她怎也想不到赖昭仪会来上这样一出,叫秦疏酒说得心儿都快从嗓子眼蹦起,南枝说道:“姐姐,你说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究竟与倾氏一族有没有关联,南枝想问这个,只是这事也是秦疏酒最迫切想要弄清之事。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在看到自己之后诡异的表现,秦疏酒觉得自己的头都微着胀痛。
秦疏酒烦心。一旁的南枝也是不得闲,便是候在一旁也是陪着猜思,南枝说道:“姐姐,你说这会不会是赖昭仪设下的套,便是要姐姐自己起了疑心随后露出马脚。”赖昭仪那样的人可干得出这等事来,当下南枝便如此猜到,却叫秦疏酒否了。摇了头眉心仍旧紧蹙,秦疏酒说道:“不,这应不是赖昭仪设下的套子。”
“不是,难不曾那个女人还真是倾氏的家奴。这不当啊。师父说过当年之事定不可能有人活着,那个女人,那个家奴,怎么可能。”
只有亲眼见过当年的惨事方才知道活下一个人有多不可能。南枝很难相信这不是赖昭仪设下的套,只是她的话却未入了秦疏酒的耳,便是蹙着眉心,秦疏酒轻声喃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总觉得好生熟识,好似真在何处见过。”
那种熟悉的感觉并非时光可以消磨。隐隐约约的熟悉感叫秦疏酒的心中免不得激起涟漪,因是过分的熟悉以至于她的眉心越蹙越紧,最终彻底的静了。深藏于记忆深处的那一段过往又一次被挖扯出来,脑中的回思一遍遍的拼凑着能与那个女人相符之人。而这样的拼凑以及回思竟真叫秦疏酒记起,由一开始的微楞到后头的面色猛变,秦疏酒仍是没有出声,倒是南枝叫她此时这骤然的一变惊得心都微了颤,正色看着秦疏酒,南枝问道。
“姐姐可是想到什么?”
“那个人。”
“何?”惑问之后看着秦疏酒收声微顿,片刻之后她才开口说道:“那个女人我知她是谁了。”
竟是没料想那人真是倾氏的家奴,当得了秦疏酒的肯定后南枝当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不过这口凉气吸下后却也是忙着平复,奋着定了心,南枝说道:“可即便是倾氏的家奴怕也不会有所妨碍,毕竟已过去十三年,姐姐的模样与儿时可是翻了天地,即便家奴也是认不出姐姐,想来赖昭仪便是得了她也碍不了何事。”
正所谓女大十八变,儿时的模样又怎能当了如今,即便秦疏酒认得,可那家奴却也未必认得出。只是秦疏酒的神色却是迥然的,因是记起那人的身份反倒露出更多的深忧,这样的深忧叫南枝心中也是不安,便是问道:“姐姐,难不成这人真会坏事?”没有急切回答而是静下沉思,半晌之后见秦疏酒反问道。
“南枝,你可知长姐为何这般放心的送我入宫?”
大小姐为何那般的放心送秦疏酒入宫,说实的南枝也是寻不明白,毕竟以璃清与倾氏一族的渊源,秦疏酒亲入宫必定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可是没有,大小姐说即便如此也不会叫人现端漏。不会现端漏,无外乎便是秦疏酒同大小姐全然不同。
除了眉眼便是半分都寻不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