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晚汗,早上醒来凝香精神还不错,就是刚下地时有点头重脚轻,走几步才稳了下来。
裴景寒上午没事,饭后随素月一起来耳房看她,见她起来了,皱眉道:“躺回去。”
明日就要放假,凝香怕他又让她躺着休养,心急解释道:“世子,我真的好了……”
或许是里面的魂换了,这次她醒的早,好得也十分利索。
裴景寒见她气色确实恢复了七七八八,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哀求地望着他,心就有些软了,对素月道:“派人去请李郎中。”
素月笑着看了凝香一眼,脚步轻快地去了。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凝香恭敬地站在一旁,眼睛瞄向了窗外。
雪停了,地上积了一指来厚的雪,她早饭前扫了一条小道出来,出了不少的汗。墙角梅树结了花苞,粉粉的一串串爬满枝丫,在一片冰天雪地里生机勃勃。
“明天打算回家?”小丫鬟不说话,裴景寒走到门前,主动跟她说。
凝香点点头,“过年的时候答应阿木,要给他带糖炒栗子回去。”
提到弟弟,她眼里涌上怀念,声音温柔了不少。
裴景寒也有弟弟,还小他十来岁,而弟弟妹妹这种,年纪越小就越招人惦记。心底某个地方被触动,裴景寒回头问道:“我记得阿木今年五岁?正好,前天我买了个木雕玩意儿给景润,他不喜欢,给我退了回来。我留着没用,你带回去给阿木玩。”
她父母双亡,就一个弟弟相依为命,阿木就是她的命根子,他愿意照拂。
凝香不想要。月钱是她该得的,丰盛饭菜是冷梅阁大丫鬟都有的,但这种分外的单独给她的赏,多收一份,就多欠他一份。
“世子留着吧,万一哪天二公子又想要了呢?”凝香瞧了眼裴景寒的青色衣摆,委婉拒绝道。
裴景寒轻嗤了声,“那是我给阿木的,你带回去,他说不喜欢你再拿回来。”
男人明显不高兴了,凝香没有勇气再跟他拧着干,低头默认。
李郎中过来还早,裴景寒让她自己呆着,他去了上房,喊来小厮长顺吩咐道:“去东大街的木雕铺子,让掌柜挑个五岁小孩子喜欢玩的木雕。”
长顺有些奇怪,侯府里可没有五岁的小孩子,不过目送已经转身进屋的主子,他自去乖乖办事。
他刚到东大街,这边李郎中赶了过来,直奔冷梅阁。
裴景寒想了想,没折腾凝香,又随李郎中去了耳房。
望闻问切,李郎中笑道:“今日再用一日方子,接下来别再着凉,应该没有大碍。”
凝香面露喜色,期待地看向裴景寒。
裴景寒笑了笑,李郎中走后,对凝香道:“那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不好,还得继续养着。”
凝香赶紧答应下来。
说话的时候,一个小丫鬟走到门口往里面望了眼,同裴景寒道:“世子,老太太请您过去。”
祖母找他,裴景寒立即去了老太太的荣安堂。
荣安堂里,老太太与侯夫人杜氏都在,老太太旁边坐着八岁的二公子裴景润,男娃嘴巧,妙语连珠,逗得老太太眉开眼笑,乐个不停。
杜氏年近四旬,平时养尊处优,保养的好,瞧着也就三十多岁,风韵犹存。容貌算不得极美,但她眉眼平和,给人一走宁静如兰的感觉,微微笑着看旁边的祖孙俩,雍容端庄。
“祖母,母亲。”裴景寒跨进暖阁,同长辈们行完礼,径自在杜氏下落座。见弟弟还靠在老太太怀里,裴景寒皱眉训斥道:“今日怎么没去读书?”
威严的气度,真正是长兄如父。
裴景润正是贪玩的年纪,仗着有老太太撑腰,理直气壮地回道:“下雪,先生放了三日假。”
“课业都做完了?”裴景寒紧跟着问。
裴景润的小脑袋就耷拉了下去,大眼睛偷偷往旁边斜,求助地看向祖母。
老太太有话跟长孙说,不适合小孩子听,就揉揉裴景润的脑袋,慈爱道:“你大哥说的对,景润不能天天想着玩,快去把课业做了,做完了再来陪祖母。”亲儿子裴政疏于管教一双嫡子,难得长孙愿意帮忙教导弟弟,她这个祖母当然得配合。
最偏心他的祖母都这样说,裴景润悻悻地点点头,垂头丧气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