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急地在地上看了一圈,又看了看抽屉,又向后翻了翻,抖落了几下记事本。()
没有,没有那十几张纸。
是谁撕掉的呢,是秋境自己,还是别人?!
刁冉冉连忙再往后翻,上面的内容显示,秋境的孩子,也就是她自己,已经过了百天。
之前那大半年的内容,因为被撕掉了,所以她无从得知。
*****
刁冉冉一手拄着腮,将当晚的情形,一字一句地讲给战行川。
她讲得很慢,讲了许久也没有讲到重点。然而他好像一点儿都不着急,十分有耐心地坐在她的对面,仔细地倾听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见刁冉冉停了下来,喝了口茶之后,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战行川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忍不住催问道:“然后呢?是不是后面的内容,和你决定不让白诺薇生下孩子有关?”
她点点头,把|玩着空茶杯,一时无话。
刚看到的那一刹那,刁冉冉的大脑空,止不住阵阵眩晕。
原来,秋境也是一个狠辣的角色,而不是她之前想的那样,结婚前是个任性的娇小姐,结婚后是个无脑的贵妇人。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把我的好奇心给彻底勾起来了。你再不说,我可就等不及了。我要是等不及,就……哼哼……”
战行川忍不住勾起嘴角,语气里多了一丝威胁,伸手做了个要呵她痒痒的动作。
刁冉冉闪躲了一下,连忙投降。
“白诺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刁家的。”
她叹口气,虽然脸面无光,可也要说出实话来。
对此,战行川好像并不十分吃惊似的,他撇撇嘴,刚想嘲笑刁成羲几句,忽然想到他毕竟是刁冉冉的父亲,嘲笑他也就等于打她的脸,想想还是忍了回去。
“你怎么那么笃定?”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件事和秋境当年的日程表有什么关系。
刁冉冉摇了摇头,只觉得刁成羲在自己心目中,已经被人从头到脚地淋了一桶绿色油漆,活脱脱成了一只有钱的活王八。
“这么说吧,除了我,他没法再有自己的孩子。任何女人若是声称怀了他的孩子,那都是骗人。”
刁冉冉抬起头,直接抛出来一个大炸弹。
战行川有点儿懵,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爸爸他……他去结扎了?”
这也不太对,如果他结扎,那他应该早就知道,白诺薇在骗他,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不得不说,当年那件事,秋境做得很漂亮,很果断。即便现在,把它拿到网络论坛上去说,说不定也能收获一片叫好声。
然而,当事人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刁冉冉从情感上,有些不太能接受秋境的这一做法。
虽然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未雨绸缪,十分充满预见性。
“虽然她很早就不在了,不过,她做了这种事,直到现在,还是让我没办法安全冷静下来。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又高兴又难过。”
刁冉冉摇摇头,放下茶杯,没有继续再保持神秘,一口气说道:“我过了百天之后不久,有一天晚上,我爸爸的司机打电话回家,说他突急性阑尾炎,被送往医院做手术。听到这个消息,我妈妈就马上赶了过去,结果,她在我爸的衬衫上,现了女人的口红和头,连他的身上都有和女人刚刚欢|爱过后的痕迹,原来,他还没来得及洗澡就疼得晕了过去。所以,我妈看到这些以后,毫不犹豫,立即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战行川露出来一个惊讶的表情,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急性阑尾炎,一定是要做手术的,我妈私下里找了医生,给了他一笔不小的钱,让他找了男科医生,顺便给我爸在做切除阑尾的手术的时候,也做了结扎,而且完全没有写在病历上。除了我妈和医生,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结扎了。”
“因为我的出生,所以没有人会怀疑我爸的身体有问题,他以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即便一直没有孩子,他也不会认为是自己这一方有毛病。男人嘛,都很忌讳因为这种事上医院,他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检查这一项。所以,这二十年来,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的确不少,可却没一个能够母凭子贵,顺利上|位。”
刁冉冉冷笑着,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给战行川听。一直到现在,她都真的想不通,是该说秋境太聪明,还是该说刁成羲太愚蠢。
居然,毫不起疑地过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