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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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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鹏心里乱糟糟的,他是有心道歉,可是看着岳母的脸,那个神气那个状态,以及说话的语气,刘鹏就将心里那点对不起都敛了起来,他想顾依宁不会就准备离婚了吧?

虽然生活的时间不是很长,可是依宁的个性,他不敢说了解得百分之一百,可是百分之九十还是有的。

顾妈妈这一看傻眼了。

离婚手续?

谁说真离婚了?

顾依宁倒是没怕,她现在是真的想离婚,她不想过了。

自己哪里都没有错,都是刘鹏的错,他娶了自己就应该千恩万德的供着自己,可是他呢?

他是怎么做的?

在自己怀孕期间,竟然对自己挥巴掌,就冲这点,她必须要离,谁说什么都没用,一定要离。

“行,你们走吧。”依宁强硬到底。

心里有一丝的害怕,如果真离了,她以后怎么办?

可是心里又安慰着自己,没事儿就是离了,妈妈也会养她,大不了还像以前那样呗,就在家里让妈妈养着,反正妈妈和爸爸没钱,安宁和海涛不是有钱嘛。

刘鹏看着顾依宁态度这么坚决,有点想回头在劝劝,可是刘母是谁?

顾妈妈心里那点伎俩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拉过儿子的手:“走。”

硬着将刘鹏给扯了出去。

顾妈妈以为他们只是做做样子,可是人真走了,她勉强从床上起身,看着顾依宁口里骂着。

“你就没有一天安静的时候,我看你离婚,你怎么过……”

走到门口,腰像是要断了,一阵一阵的疼,顾妈妈想着,就现在自己这状态,估计这腰是好不了了。

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外面根本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打开门,傻了。

人家走了。

刘母拉着刘鹏到了楼下,刘鹏有点想回去的意思,在挣扎。

刘母松开手,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刘鹏气的跺脚。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

如果被人看见像是什么样子?

刘母推开保姆上前准备劝的手,指着刘鹏的脸,不解气的说着。

“你说我和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对一个孕妇出手,你妈也是女人。”

她是不待见顾依宁,可是她生气的是儿子的做法,谁教他的?

就算是看不过去眼,说两句,实在不行就离婚好了,可是干嘛动手?

还是打一个孕妇,这要是说出去,他老爹就不用混了,就是他听见立马就得削死这个混账东西。

刘鹏捂着脸,小声的辩解着。

“我当时是生气了,她太过分了……”

要不是因为依宁当时那么过火,他根本不会出手,毕竟他从来没有打过人,他的脾气也很好。

刘母翻着眼睛。

“是,她过分你还想回头,要我说趁早离了算了……”

保姆去拉拉刘母的衣角,依宁在不对,可是毕竟怀着身孕呢,在说鹏鹏做的也不对,这事不能怨一头。

刘母不解气的看着刘鹏。

“下次再有这事儿不要叫我来,跟我回家。”

刘鹏见母亲了脾气也不敢在说什么,就跟着上了车,离开了原地。

顾妈妈趴在阳台上,看着车子离开,她有些激动的对这屋子里的依宁喊着。

“你赶紧去追啊……”

顾依宁觉得她妈有病。

如果没病,自己女儿被打了,她让自己去追?

依宁翻着眼睛,她现在有点烦妈妈,什么事都有她,又没有主意,竟瞎出主意。

“妈,他现在打我……”

顾妈妈实在是动不了了,坐在地上直接躺了下去,她的腰啊。

“我这是什么命啊,大的就这德行,小的就是我死了也不来看我……”

顾爸爸才到店里,就接到了顾妈妈的电话。

“你赶紧回来吧,我的腰要断了……”

许爸爸让顾爸爸赶紧回去,说他一个人在店里行。

顾爸爸满脸都是歉意。

“要不,等忙完我在回去?”

许爸爸赶紧往外推顾爸爸:“腰的病可大可小,还是带去医院看看吧,别在家里强撑。”

顾爸爸在心里想着,就没有一件让他觉得顺心的事情。

他回到家里,看着顾妈妈躺在地上,顾妈妈是实在撑不住了,抓着顾爸爸的手喊疼,顾爸爸这一看不像是假的。

“依宁干嘛呢?”

顾妈妈真是寒了心,自己疼成这样,那丫头竟然不管。

顾爸爸推开卧室的门,人家蒙着被子睡觉呢,睡得很香,就连他进来都不知道。

顾爸爸叹口气。

这哪里是子女啊,简直就是债主,他前辈子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所以依宁这辈子来讨债了。

顾爸爸背起顾妈妈,顾妈妈一直喊着疼。

送到了医院,医生看着片子无奈的说着。

“上次不是说扭到要好好休息的吗?怎么越休息越严重呢?如果再不静养,这腰以后到时间就会犯病,就是拿一点东西,短时间都会有问题的。”

顾妈妈这人不经吓,这么一听,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瘫了,又开始大呼小叫的。

顾爸爸无力的看着医生笑笑。

顾妈妈办理了住院,她躺在病床上,屋子里六张病床,上面都是人。

“她爸,能不能给我换个单间啊?”

顾妈妈是想着,如果自己要是腰疼了,你说这么多人,她就是叫都不好意思叫,在说这么多人住一个病房,呼吸什么都是流通的,是不是不太好啊?顾爸爸冷声说着。

“我们家就着条件,你要是不住,那就回家。”

顾妈妈闭上了嘴巴,不换就不换被,生啥气啊。

她只是说说。

可是看着人家的孩子左一个来,右一个来的,顾妈妈心里不平衡了。

“我这命啊,老大拿我当死人,老二不知道野哪里去了,老三更是没影子,我上辈子是做孽了……”

顾爸爸回家给她弄饭,顾妈妈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觉得荒凉。

前所未有的荒凉,你说说,她生了三个孩子,还不如不生呢。

就没有一个,想着说,天天打个电话回来问问,她腰疼这么久,有一个想着她的没有?

不说给她买什么东西,就是连句问候她也换不来啊。

难为她从小为他们把屎把尿的带大,可是换回来什么了?

老大就是作,往死了里作,现在好了,还要闹离婚,如果真离了,就肯定得她养着。

她用什么养啊?

老二,跟自己就像是冤家仇人一样,从小就是不讨喜,长大了什么事儿都和自己对着来。

自己说东,她就肯定往西,结婚了就不把自己当成家里人了,什么都听丈夫的,连个影子她都看不见。

当没有她这个妈妈。

老三,她是把屎把尿的把他养大了,又把屎把尿的养他儿子,可是换来什么了?

顾妈妈这么一想,觉得自己活着是真没意思,有什么意思啊?

临床的人看着顾妈妈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劝着。

“大姐啊,住院主要就是心情,心情好了,病才能好……”

顾妈妈觉得自己心里憋得慌,就拉着那个人聊她家里的那点破事。

从顾爸爸讲到三个孩子。

顾爸爸进了家,看见顾依宁已经起床了,有些纳闷的问着他。

“我妈呢?”

顾爸爸是从心里到心外彻底的心寒,你说这孩子她有长心吗?

“依宁啊,你回去吧,不然你随便去哪里,家里你是不能待了。”

顾爸爸也没有办法,他现在要照顾一个病号,还有海涛的饭店,梓飞生病他已经觉得浑身无力了,现在顾依宁又闹。

他是真的管不起了,心就要累死了。

顾依宁一听顾爸爸这话,从床上就跳了起来。

“爸,你什么意思啊?赶我走?我怎么你们了?我够委屈了,我被人打了,你们有谁管我了?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吗?你们真是我的父母吗?”

顾爸爸抹了一把老脸。

“爸爸真的是累了,你妈还有海涛的店还有安宁,依宁啊,你就别作了……”

顾爸爸老眼里都是眼泪,这些日子跟着顾安宁上火,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你说这梓飞要是真走了,那安宁就成了寡妇,当初是他同意的。

他女儿还这么年轻,想到这里,顾爸爸就觉得痛不欲生。

他就三个孩子,可是三个孩子一个没有落到好。

如果真的是他犯了什么错,别报应在孩子的身上,就报应在他自己的身上吧。

顾爸爸很想找个地方,然后了结了自己,他死了,这些就都好了。

顾爸爸先将饭菜送到了顾妈妈的病房里,然后去看王梓飞,还是那个样子。

顾安宁的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了,看着这样的安宁,顾爸爸说不出的苦啊。

嘴巴里就跟吃了黄连一样。

当初他是怎么对母亲的,现在报应回来了,依宁,安宁就没有一个顺利的。

“安宁啊……”

顾安宁觉得累了,真的累了。

她的心已经承受不住了,既然老天爷已经帮她做了选择,那她选择就好了。

她站起身,抱住顾爸爸的腰,将脸埋了进去。

第一次顾爸爸听见顾安宁这样哭,她长大以后已经很少在他的面前哭了。

顾爸爸想着想着老泪就跟着淌了下来,可是怕她伤心,自己还得忍着。

抱住女儿的背,在上面拍拍。

“别怕,天塌了还有爸爸顶着呢。”

做了父母才知道父母的心啊。

顾安宁的眼泪渗进顾爸爸的衣服里,他明明穿了那么多层,可是他依然感觉到了那湿意。

“爸,我决定了,我跟师哥离婚……”

顾爸爸将顾安宁推出自己的怀里,诧异的看着她。

他女儿不是这种人的。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就因为梓飞生病了,就要离婚?

这未免说不过去。

要是依宁,顾爸爸相信她能干出来这样的事情,可是这是安宁。

“你瞎说什么?”

顾爸爸的脸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比。

别说梓飞现在没事儿呢,就是有事儿了,她不能这样提。

且不说梓飞为了安宁做了多少,就算是他被开除这个事情,安宁就得还一辈子。

顾安宁闭着眼睛,眼泪还是唰唰的落着,她控制不住。

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掐住了一样,她现在完全是呼吸不上来的状态。

“爸,我要离婚……”

“行了,我说行了,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

顾爸爸不知道安宁怎么想的,他知道安宁现在本事了,也出名了,不需要去靠谁就能站起来,可是她不想想,她这些名誉都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没有王梓飞,有她今天吗?

顾爸爸在心里做着深深的检讨,他问自己,是不是他教育孩子出了问题?

不然,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这么狼心狗肺的。

顾安宁决定了。

她但凡已经决定的事情,别人谁也拦不住。

她想好了,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只要师哥能活着,她做什么都愿意。

她愿意让婆婆带着师哥离开,只要知道他活着,自己就满意了。

她以后就守着自己的孩子过了。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出现,安宁想也许她不会放手,因为太痛了。

痛到心脏已经麻痹掉了,各种滋味都有,只要一想,心脏就受不了。

过去的那些一点一滴的全部都在心里,要忘?

该怎么忘?

啪!

这是顾爸爸在顾安宁长大之后,第一次打了她。

安宁的脸被打偏了,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的长甩开了,梢在地上影影灼灼的晃荡着。

“安宁啊,做人要讲良心,他现在这种情况,你说离婚,你以后要怎么做人啊?”

顾爸爸不理解,为什么她就等不了了呢?

如果真的觉得痛苦,可能梓飞没几天就走了,这样就解脱了,她受到最后至少也保住了自己的名誉,可是她现在要离婚,别人会怎么说她?

说她是忘恩负义,说她是小人。

怎么就这么点事情她自己就想不明白呢?

许忆宁从医生的办公室才走出来,就看见顾爸爸挥了一巴掌打在安宁的脸上。

许忆宁本来的意思是想劝顾安宁把孩子打掉,可是她知道以后就说了两个字。

“我要。”

许忆宁没有办法,她是一个女人理解女人的心。

快速跑了过去,将顾安宁护在身后,红着眼睛看着顾爸爸。

“爸,你在干嘛?你为什么要打她?”

许忆宁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在嘶声的大喊着。

凭什么打安宁啊?

安宁哪里做错了?

许忆宁觉得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公公,她一定会一巴掌还回去。

太过分了。

为什么总是欺负安宁?

顾爸爸声音在抖,指着顾安宁。

“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我不同意离婚,你要是敢离婚,你就不是我女儿,我没有这么狼心狗肺的女儿。”

顾爸爸说完拖着身体离开了。

许忆宁抱着顾安宁站在原地大声的痛哭着。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安宁受了多么大的委屈,可是现在还要被亲爸爸这样说。

她哪里狼心狗肺了?

是他们不了解,谁知道安宁心里有多苦?

“小姐,请保持安静……”

护士小姐听见哭声过来对这许忆宁说了两句。

许忆宁觉得自己就要委屈死了,她知道,可是她又不能说。

“安宁,我们跟他们说了吧……”

她看不得别人这样误会安宁。

她的安宁是那么的善良,纯洁,为什么要这样的说她?

顾安宁摇摇头,伸出手抱住许忆宁的背,似乎想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丝力量,一丝可以让自己站起来的力量。

“不要说。”

许忆宁闭着眼睛,死死咬住下唇。

安宁太傻了。

如果姐夫活着,以后可能就完全不认识她了。

如果病好了,肯定不会原谅她的。

如果死了,估计在下面也会怨恨死安宁的。

许忆宁想不出有一条是对顾安宁有利的。

刘菁收回自己的脚,无声的叹息,最终也还是离开了原地。

就当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她是一个自私的人。

顾安宁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许忆宁还在哭,她觉得自己哭死算了,不然什么用都没有。

“我进去看看他。”

说着顾安宁抬脚进了病房里。

许忆宁浑身无力的坐在地上,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指望?

一定要这样做吗?

一定要这样去伤害一个无辜善良的人吗?

顾安宁进了病房里,他依然在睡,睡的很是平静,每一次看着他的胸膛,安宁都怕。

怕那里不再喘动。

她坐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将脸慢慢的贴在他的胸口上。

师哥,你不会怪我的是吧?

你说过你是最了解我的人,那么你就该知道,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愿意伤害你的。

师哥,你要活着,哪怕忘记了我,也要好好的活着。

等有一天你彻底的好了,娶一个好老婆,然后健康的生活。

不要担心我,我也会健康的活着,然后在世界上离里最远的角落看着你。

你要幸福,只有这样,我才能幸福。

师哥……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的落在他的胸膛上,她很希望他能感动到,然后坐起来,告诉她,我没事儿了,我们可以继续这样的生活。

很多年前她抗拒婚姻,她想,从今以后,也许她会更加的害怕婚姻。

因为真的好痛。

太痛了。

这样的痛,她今生不想在经历。

如果别人想骂她,那就骂吧,这样至少可以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握着他的手,慢慢的起身,将他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上。

这里,不知道有的会是男还是女,不过我会将她好好的养大。

刘菁进来的时候,顾安宁别开脸,擦了一下眼泪。

刘菁也觉得无奈,她很是抱歉。

“安宁啊,对不起……”

她知道一句对不起对于顾安宁来说没用,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说什么。

就请她原谅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私心吧。

顾安宁吸吸鼻子,鼻子有些酸酸涩涩的,不通气。

很胀。

“不,妈妈,我应该谢谢你。”

如果没有你,师哥就没有救的机会,所以我应该是谢谢你的。

请你以后要照顾好师哥,让他健康的活着。

刘菁觉得自己很是狼狈,活到这么一大把的年纪,竟然不如一个孩子。

“你想要什么,你跟妈妈说……”

只要她想要的,哪怕是金狮集团,她都会给,只要她开口。

顾安宁摇摇头。

“我就想要我现在住的那个房子……”

刘菁的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她拉着顾安宁的手说着。

“安宁啊,飞飞这么一走,也许……”

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如果飞飞真的没了,她这样守下去也没有意思。

“你自己想开一点,凡事在走一步,如果遇见好的男人,那就结婚吧……”

顾安宁听见结婚两个字,脑子里嗡嗡的乱响。

她苦笑着。

结婚?

她就结了这一次已经心神俱碎,还能结婚吗?

她摇摇头,只是流泪没有说话。

刘菁也不忍心看着她这样,她让自己冷静,这样下去她会心软的,硬着心离开了病房。

刘菁想,不管儿子是活着还是死了,这辈子不会有机会在回来了。

如果他死了,自己就守着他一辈子。

如果他活着,忘记了以前,那么她绝对不会让他在离开自己,至于如果他好了什么都记得,那么这是她控制不了的。

她让律师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律师很快就写好了,然后拿给刘菁,刘菁拿在手里,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送出去。

几次站在病房的门口,可是却不忍心。

许忆宁苦苦的求着她,跪在地上求着刘菁。

“阿姨,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做,安宁就毁了,安宁都……”

剩下的话许忆宁不敢讲,如果讲了,她不知道安宁会不会怪她。

刘菁要扶许忆宁起来,可是她就是不起来,刘菁也没有办法。

她只能苦苦的看着许忆宁。

“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他身的忘记了过去的一切,突然有个老婆我要怎么对他说?这对他不公平,他的生命已经重新开始生活就要重新开始,如果飞飞离开了,这对安宁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情,至少他们是离婚,她不会变成寡妇。”

许忆宁有些诧异的抬起眼睛,看着刘菁。

她真的好残忍。

许忆宁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顾海涛看着许忆宁坐在长椅上哭成了泪人儿,走过去,看着她。

“怎么了?”

许忆宁只是哭什么都不说,她想如果以后海涛知道了,肯定会怨恨自己的,可是安宁那样求自己……

许忆宁闭着眼睛,不能说不能说。

“这是什么?”顾海涛的脾气来的很快,他将离婚协议书拿在手里。

顾安宁只是很平静的说着。

“离婚协议书。”

顾海涛张着

嘴巴看着顾安宁,他觉得他姐是不是傻了?

现在什么情况?

姐夫在里面要生要死的,结果她要干什么?

离婚协议书?

她要跟谁离婚?

“你疯了吧……”顾海涛直觉的就是顾安宁疯了。

他冷笑着。

许忆宁看着顾海涛的样子,他这样已经狠狠伤害了安宁,在这样的时候,弟弟竟然这样对她?

许忆宁捏紧拳头,去拉顾海涛。

“你干什么啊?”

“滚开。”顾海涛推开许忆宁,拿着离婚协议书在顾安宁的脸面前晃:“你跟我说说看,你要跟谁离婚?顾安宁……”

顾海涛最后一句是喊出来的。

他二姐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离婚?

难道姐夫已经……

那也不应该这样啊。

顾安宁伸出手要去接,可是顾海涛不给,拿高了一点。

他从来没有这样喊过顾安宁的名字,在他心里,顾安宁是比妈妈还要重要的人,他尊敬她,可是今天的顾安宁,他看不懂。

而且海涛心里隐隐有一种认为他姐是从心里和本质上生变化的认知。

他也有听说过,丈夫病危的,妻子就闹着要离婚,可是他姐不应该这样的。

他现在需要一个解释,一个顾安宁对这他说出来的解释。

安宁只是很平静,平静到不能平静的看着海涛。

“海涛,有些事情不是你所想的,我现在没有办法选择……”

顾海涛摇摇头,有些失望的看着顾安宁。

“不,你是变了,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安宁的心一窒。

海涛的话伤到她了,真的伤到了。

她以为最亲的人都会了解她的,原来不是啊。

顾安宁看着地面,闭着眼睛,反正迟早都会来的,那就来吧。

许忆宁挡在顾安宁的前面,有些生气的看着海涛。

“你不知道就别乱说……”

顾海涛闭着眼睛:“那是因为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要怎么知道?我现在想的就是,我姐现在有名气了,所以她认为她不能在继续维持这份婚姻了,她觉得姐夫现在是累赘了,是这样的吧?”

顾海涛喃喃的说着,眼泪没忍住的往下掉。

“我二姐是个很伟大的人,我在死亡线上徘徊的时候,是她伸出手将我拉了回来,我有多么的感激你,你就应该有多么的感激我姐夫,没有他,就没有你今天,你现在说要离婚,我只会想,是不是我姐现在有了名气,觉得他拖累了你呢?可是你不忘记,在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是他站在你的身后,给了你一片天,你忘恩负义,我没你这样的姐姐……”

顾安宁闭着眼睛,抿着唇,唇上已经一点血色没有了,全部退得一干二净的。

许忆宁在背后支撑住顾安宁的身体,她真的很讨厌海涛这样说话,他知道事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乱说?“安宁,要不我们跟海涛说吧……”许忆宁看着顾海涛远离的背影喃喃的说着。

顾安宁摇摇头,才要进病房,可是头一晕,眼前晃了两下,她努力去辨别前面的路。

到了里面这场仗才是最难打的。

许忆宁扶着她,可是她就是再急,她也没有办法啊。

顾安宁轻轻叹了一口气,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就是因为王梓飞太了解她,所以她如果弄不好,他是不会信的。

他勉强将视线看了过来,眼睛现在已经不是张得很开,因为真的很累。

王梓飞每一次都想,既然这么累,那就放手吧。

可是每一次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才愿意即使再累都醒过来的。

“安……”他虚弱的笑笑。

顾安宁走到他的身前,她抓过放在一旁的备份,低着头吸吸鼻子。

“怎么哭了?”他伸出手去拉住她的。

她就被他拉着,不动。

王梓飞觉得安宁有哪里很奇怪,可是到底哪里奇怪,他也说不出来。

“我……”

“师哥……”

安宁顿了顿,突然痛哭了出来,她捂着自己的脸,断断续续的说着:“我真的很累,我很爱你,可是我很累……”

王梓飞在心里叹口气,他知道她累,他才想去摸摸她的脸,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失去来力量。

“师哥,我真的没有办法这样了,我们离婚吧,你跟着妈妈去香港,然后如果手术成功了,你回来……”

王梓飞的手停在半空,甚至脸上的柔情全部被打散了,僵在脸上。

顾安宁一边哭一边说着。

“你每天这样躺着,我不知道下一秒你是不是会醒过来,我害怕,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我也活不了了,师哥,你放了我吧……”

王梓飞苦笑着,原来是这样啊。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安宁的,其实他是真的了解她。

所以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可是现在所有的压力压在她的肩上,她承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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