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有这种小女人姿态呢。”他扑噗一声笑了出来,把我重新搂到怀里抱了一下说,“下班回来没洗澡啊?身上都是烟味儿和汗味儿?今天抽烟了?”
“不是……”他缓和下来的语气和话里的关心,让我更想哭。
可心里压着的阴霾却在他的一声轻笑和用力的拥抱中消散了,我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却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心里又觉得很不好意思,想低下头不看他。
“学会示弱多好,每次我们有冲突你都弄得像谈判一样,把自己武装得刀枪不入,半句话的亏都不肯吃。”他看着我,伸手抹了下我流个不停的眼泪说,“先去洗洗澡,这几天我不是针对你,只是心情真的不好。”
“嗯,我知道。”我说。
“去吧。”他又重重抱了我一下松开手。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点肿了,更觉得他面前继续哭有点太不好意思,借机走进浴室。
热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时,我才觉得身体是自己的。从心底里慢慢热了起来,心脏在过去几天里像从来没有跳动过,不存在一样。我也像一条离水的鱼,在没水的岸上蹦哒了几天以后,快到窒息而死以后,重新跳回水里,浑身说不出来的轻松和高兴。
我洗完澡出来,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听到我的脚步声,微微睁了一下眼睛说:“睡吧。”
“你要是有精神,和我说说这两天的事吧。”我在他身边躺下,俯身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恳求的味道。
“集团对这次投资失败很是恼火,觉得好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滑铁卢了,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至于蓝华是否宣布破产还在商议当中,在集团半年董事会以后宣布最终结果。董事当中有几个人觉得蓝华还可以继续下去,毕竟南阁生物的亏损是浮亏,并不是实亏。”何连成语气平静,眼睛里也有点波澜不惊。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问:“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有什么计划吗?或者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你的?”
他听着我一连串儿的问题,伸出手把我抱到怀里,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才用低低的声音说:“走一步说一步吧,做着最坏的打算。现在我也冷静下来了,不相信老爷子会让我直接出局。或许,他只是想让我吃点苦。”
我听了他的话,忽然犹豫起来,何则林找我谈话的内容,我要不要告诉他。如果告诉他,他会不会觉得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如果不告诉他,何则林将来真的按照他说的那样做怎么办?
何连成如果知道我事先与何则林有过谈话,却不和他透露一个字,会怎么看我?
“你最坏的打算是什么?”我把一句话在脑子里来回想,又在舌头上打了几个圈,直到这句话热得烫嘴了,才问出来。
“最坏的打算?”他笑了笑说,“最坏的打算就是蓝华投资失败,宣布破产,我回到集团做一个闲散董事,每年拿自己的那些分红,好好照看小宽宽和你呀。”
他语气里难得的轻松让我快要说出口的话变得艰难,我想了半天咽了下去。
“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打理这家小公司?”我转移了话题,准备找个更合适的机会再和他说何则林谈话的内容。
“怎么?你想雇我做员工?”何连成低低笑着说,“怕你付不起薪酬哦。”
“我都是你的,公司当然也是你的,只是怕你看不上。”我说。
他的胳膊猛然收紧,有力的心跳声就紧贴着我的胸口,这一刻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我今天晚上的每一句话都反复思虑,恨不得把心剖开了给他看。终于,现在有点成效了。
“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我的了?”他笑着在我头上吻了一下说,“放心,蓝华投资还没到绝地。”
“你不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吗?”我听出他话里有话,马上问。
“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呀。这不是你常说的吗?”他手轻轻插进我头里,有一下没一下在我头上抚来抚去说,“我昨天晚上找一个朋友谈过了,他是做生物制药的,他旗下的研究室有一项新的研究成果,能够减少艾滋病中晚期并症,把病人的痛苦降到最低。他计划把这项研究成果租给我用五年。”他说。
我张嘴想问这个朋友是谁,男的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不能像史兰说得那样太过敏感这个方面。于是想了一下问:“你计划把这项研究成果给南阁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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