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高文的话,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永眠者?!”
这是完全出乎他们预料的,就连一向沉稳的赫蒂都差点拿不住自己的法杖,她瞪大眼睛看了那个倒毙在地上的佣兵头目一眼:“这个佣兵是永眠者邪教徒假扮的?!”
“不,他只是被永眠者当成了跳板,”高文揉着眉心,说着自己从邪教徒那里得到的情报,“这个家伙大概是在过去的某个时间不幸做了一个噩梦,而一个强大的永眠者邪教徒借助噩梦在他心灵中留下了坐标,这样一来,他就成了个一次性的‘载体’,可以让那个邪教徒在有需要的情况下快速‘降临’。”
这般诡异的事实让琥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邪教徒怎么听起来比什么万物终亡会还邪门?!”
“永眠者确实比万物终亡会更加诡异,”皮特曼沉声说道,作为真正接受过传承的德鲁伊,他对邪教徒方面的事情了解颇多,“永眠者是梦境之神教会堕落、转化而来,他们原本是安抚人心、驱逐噩梦的牧师,但在堕落之后却变成了编织噩梦与恐惧的行家里手,最强大的永眠者主教们都有在人的梦境中行走的能力,而且他们可以把人和人的梦境串联起来,从而让自己更加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他们特殊的能力让他们比一般的邪教徒更令人恐惧,但多少算个好消息的是……永眠者的行事并不像万物终亡或者风暴之子那样极端血腥,他们只是把人拉入各种各样的噩梦或幻象中,偶尔做些绑架的事情,但很少会主动制造杀戮。”
听到这,赫蒂也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听说过永眠者教团的事情,他们确实很少制造大范围的死亡事件,但他们的行动却比别的邪教团更诡异怪诞,我个人感觉他们这种仿佛隐藏着什么巨大计划,平常不怎么杀人的邪教团体要更加可怕一些。”
高文深有同感:“只要是黑暗教派,就没有不危险的,他们不杀人,就只能说明他们会做比杀人更可怕的事情,而那些事情比制造杀戮还防不胜防。再者说了……永眠者是除风暴之子外唯一一个跟万物终亡会打交道的黑暗教派,万物终亡与风暴之子都是残酷血腥的教派,能跟他们相处到一起的永眠者……不可能是良善之辈。”
“我越听越瘆得慌了,”琥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仿佛要把鸡皮疙瘩搓下来一般,紧接着她好奇地抬头看着高文,“那刚才你是被永眠者拖到他们的‘噩梦’里了?然后呢?你跑出来了?”
高文笑了笑:“我们在意识世界里较量了一下,然后那家伙就死了,多半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琥珀哦了一声,赫蒂也颇为崇拜且信服地看着自己的太祖祖祖爷爷,只有皮特曼怀疑地上下打量了高文几眼:“能够进行意念降临的永眠者……会是小角色?”
“反正没我厉害,”高文耸耸肩,“反正那家伙已经死了,他生前有多厉害也不重要。”
赫蒂显得有点忧虑:“但关键是一个永眠者邪教徒为什么会袭击您……上次的万物终亡会还可以说是个意外,那堕落德鲁伊真正的目标是坦桑镇,可是这次的永眠者明显就是冲着您来的,那个佣兵头目在被‘占据’的时候清楚地喊出了您的名字!”
高文表情跟着严肃起来,他知道赫蒂的担心不无道理。
死而复生的高文·塞西尔,确实已经开始引起某些黑暗势力的注意了。
从那名邪教徒的残魂中读取的记忆虽然不多,但也可以拼凑出他在最近期的一些思想和经历。高文可以确定那名邪教徒在南境活动多年,他在这一地带数以千计的受害者身上留下了噩梦坐标,而那个佣兵头目正好是其中之一,他在捕奴行动中被高文抓获这件事本身只是个巧合——但那个佣兵头目背后的永眠者盯上自己却不是一天两天的。
从交谈中得知,那个邪教徒很在意高文·塞西尔的某次秘密出航以及所谓的“永暗海域”,所以在高文揭棺而起并把消息传出来之后,那个邪教徒恐怕就已经在计划这次接触了。
而恰巧落入高文手中的佣兵头目只是提前给了他个完美的良机,只不过那个邪教徒自己都不会想到,他竟然就直接栽死在了这个良机里……
一个永眠者主教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袭扰的结束,高文认为肯定还有别的黑暗教派或者神秘组织在盯着自己——那所谓“永暗海域”和“秘密出航”恐怕牵扯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它足以让最警惕最隐蔽的邪教主教都铤而走险,自然也能引起其他潜藏者的好奇心。
但问题是他高文自己也很好奇那所谓的“永暗海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事到如今,高文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那个永眠者主教死的很是干脆利落,他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就死在了塞西尔家族的领地上,这或许能给某些窥探者一些警告。
反正如果还有胆大的要来找麻烦,高文也没别的办法,他只能接着,毕竟他现在是拖家带口的,总不能一言不合其怂如风吧?
皮特曼看了看表情严肃的高文,又看了看一脸忧虑的赫蒂,他轻声叹息,同样露出严肃的表情说道:“公爵大人,我认为您这次是时候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辞职申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