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绣着百蝶穿花图案的茜纱窗,轻轻地洒在了水月宫那雕琢着莲花的金砖上,散着冰冷的光芒。
夏迎春缓缓醒来,看着那大红的撒花销金帐,只觉得头痛欲裂。床上,空荡荡的,什么两个人,连个鬼影儿都不曾有过。
她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额头,喃喃自语:“我真是喝多了,居然做了那种噩梦!这怎么可能呢?”
夏迎春有些无奈地笑着,觉得自己这个梦真的是太可笑了。自己一直在担心事情败露,被田辟疆现,想不到晚上果然做了这种梦,差点没把她给吓死。
她懒洋洋地坐了起来,身上一丝不挂。刚出温暖的被衾,她的肌肤便感觉到一缕寒意。虽然室内有熏笼,不过炭火早已经熄灭。
“真冷!”夏迎春懒洋洋地穿上衣服,外面胡乱罩了一件白狐狸皮对襟小袄。
虽然她没有刻意打扮,头凌乱,可是看起来却格外妩媚动人,摇曳生姿,颇有点刚刚变成人形的狐狸精的味道。自从田辟疆极少来水月宫之后,夏迎春便不再像以前打扮的那么精致了,不过还是喜欢穿最好料子的衣服,戴最名贵的珠宝。
伸出纤纤玉手,刚刚撩开那大红的撒花销金帐,却见一女子坐在自己的梳妆镜前,背对着自己。
“啊……”夏迎春吓的失声尖叫起来。
这大白天的,难道见鬼了?
只见那女子一身宝蓝色的长裙,身上并无半点花纹,可是却是最名贵的绸缎制成。她乌如云,高高地盘成一芙蓉髻,斜压一枝玉燕钗,身材窈窕,虽然仅仅是一个背影,不过只需要一眼,就知道那绝对是个美艳绝伦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一张高贵美丽的面庞上,充满了冷漠的神情。那双如水的眸子,散着凄冷的寒光。那寒光,犹如两把利刃,似乎可以穿得透人的胸膛,直刺心脏。
“娘?”夏迎春一看那张绝美的脸庞,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用手重重地拍了拍胸脯,“你想吓死人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把我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大白天的见鬼了呢。”
如果这世上有这么漂亮的鬼的话,估计许多男人都巴不得天天撞鬼呢。夏夫人很漂亮,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可是细细看去,五官居然比夏迎春的还要精致。她那通身的高贵气派,那端庄温婉的神韵,是夏迎春永远望尘莫及的。和夏夫人相比,夏迎春的美就过于俗艳了,是那么的粗糙,经不起细细推敲。而夏夫人却犹如一本泛黄的古籍,让人可以细细品味,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