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这个意图博名或者真心觉得炎汉有天命,但反正只是个腐儒的老者,卫将军公孙珣继续沿河西行不止。
仪仗七月十一到达函谷关,七月十四到达陕县,七月十七便到达了潼关,此时已经有得到讯息匆匆迎面而来的朝廷使者了。
而七月十九,卫将军进入华阴汇集了徐荣所部后,却稍作停顿,一来是在此召见了王修、贾诩、钟繇三名关中留守,二来是以公孙大娘寿辰的名义稍作劳军和赏赐。
就这样,一直等到七月二十五,万骑奔腾,簇拥着卫将军的仪仗,方才在长安众臣的翘以盼或心绪不安中浩浩荡荡过骊山直奔长安而来。
闻得消息,太尉录尚书事刘虞领头,三公九卿以及同级别的大员、散官,全都出城向东数十里,早早来到灞桥相迎。
其中,细细算来,长安汉廷大员居然只有四人未到……前两个自然是皇甫嵩父子,之前请辞成功的前司徒皇甫嵩走的极为利索,连带着他儿子皇甫坚寿都辞了侍中,父子同行,早早从蒲津避开公孙珣去邺城教书去了;还有一个乃是常驻邺下大学的太常郑玄;最后一个乃是正好告假忙着搬家的尚书仆射王朗……至于孔融,早在前年便被公孙珣弄到邺下亲自看管了,如今乃是邺下大学中牢骚第一人……而除此之外,其余百官自上而下,可以说无一人不在。
大略要员计有:
太尉录尚书事刘虞;
司空杨彪;
光禄大夫黄琬;
太中大夫王允;
谏议大夫种劭;
中散大夫赵谦;
光禄勋士孙瑞;
卫尉公孙瓒;
太仆王邑;
廷尉周忠;
大鸿胪赵平;
宗正刘松;
大司农冯芳;
少府张范;
将作大匠刘范;
执金吾李邵;
城门校尉董承,左中郎将伏完,右中郎将王斌;
侍中杨琦、杨众、刘诞、射坚、金旋;
黄门侍郎马宇、丁冲、傅干、盖顺、张昶、皇甫郦;
又有尚书马日磾、杨密、田芬、邯郸商、淳于嘉等人;
再加上早早随行以御史中丞领雍州牧的钟繇,还有负责京畿重地的虎贲中郎将京泽,京兆尹韩玄、长安令韩锐等人,林林总总,与两三年前相比,变动极多,但无论如何都称得上是冠盖如云。
不过,阵容越大似乎越能显示出公孙珣的跋扈。
三公九卿百官汇于灞桥西侧,当面相迎,而公孙珣率万骑迎面而来,两方相对于桥头,这位卫将军勒令全军止步并亲自下马以后,却只与总揽朝政的刘虞还礼说了几句闲话,然后便居然伫立不动,反而背倚万骑,扶刀冷眼来看身前纷纷起身的汉廷百官。
而看了许久,看的百官个个心里毛,这位卫将军却又忽然失笑,然后径直越过杨彪、黄琬等人,来到了廷尉周忠身前,摇头不止:“周公,我请足下劝你族侄到河北,足下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如今反而弄的他成了我的心腹之患……这是故意的吗?”
周忠无奈俯:“卫将军,我侄公瑾素有主见,而长安距淮南何止数千里,我如何能真的约束住他?再说了,他一刚愎自用的年轻人罢了,何谈卫将军心腹之患?”
“人与人是不同的,霍骠骑成大功业之时可曾论过年龄?”公孙珣愈摇头而笑。“周公,我听说长安常有人说我执项羽刃宛如项羽,迟早要垓下一败难回势,那说不定你家侄子就是毁项羽霸业的韩信呢!”
周忠只能低头不敢再言,周围人也多有异色。
而公孙珣转过头来,复又与板着脸的公孙瓒随口问候了一句,便回身来到前方杨彪身前刘虞身后,然后缓步负手,挨个往这些汉廷大员身上看去,遇到认识的熟悉的,基本上是一字不,反而是不认识的,方才挨个问清姓名、籍贯……而等他问完金旋来历,看到后面韩玄、韩锐等人俱是旧识,心中了然之余便干脆回身上马!
看他那样子,居然是要扔下出迎的百官,直接引兵往长安城中而去。
这下子,百官之中慌乱一团,便是公孙珣本人亲眷故吏出身之人,也不由面面相觑。而当此时,侍中杨琦实在是忍无可忍,便干脆直接站到桥头拦在了公孙珣马前:“卫将军何至于如此跋扈?圣旨尚未闻,便要私自引兵入都城,这与董卓何异?”
公孙珣倒也不气,而是居高临下反问一声:“我奉旨总督九州四十二郡军政,持节总管九州兵马军事,如今引兵入长安,何须调令?须谁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