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也是一个禁军军侯,但和尚书台的从事相比也着实不够看,所以闻言一时失措,便赶紧收刀:“原来是闻名洛中的白马中郎,还请您出示印信,验证一二……”
公孙珣当即掏出随身佩戴的官印亮了一下……这倒是十成十的真物件。
不过,这军侯依旧为难:“不瞒公孙从事,我家曹校尉之前有令,不许放其他人进去……而且再说了,这是钦案,从事即便是专署洛阳治安,若无尚书台明文书信,我等也不敢……”
话音未落,公孙珣直接抄起马鞭抽在了对方脸上:“你只怕曹破石,便不怕我公孙珣吗?我不知道曹破石日后如何整治你,却晓得你若是再不让开,我便让你学一血王甫,今日就挂到城门上生蛆!”
此人一时惊愕捂脸,然后又觉得天旋地转,直接就摔倒在地……原来,韩当眼看着自家主公动了手,也是护主心切,便直接上前,如提一只小鸡一般将此人给拎起来,复又扔到路边。
然后,公孙珣便和韩当一起,领着数十骑,在左右数百军士、兵丁的瞩目下直接入内。而这些甲士、兵卒虽然不忿,却也没有人真的再准备阻拦,反而只是分出数人去扶起那名军侯……这倒不是说他们真怕了公孙珣这几十个人,而是说这些底层人物并不晓得对方是来干嘛的,说不定还以为此人是来和曹破石抢财机会的呢!
中都官从事就是管洛阳治安的,都是执法人员,也算是内部矛盾……对不对?
然而,前面的兵丁固然好糊弄,可真正的朝廷命官就不好说了。实际上,公孙珣刚一来到阳球府门前,便不由心生警惕……因为,府门前赫然站着一位黒绶铜印的中年朝廷命官。
而且此人面相老成,文质彬彬,见到数十骑当街闯入也依旧从容,俨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你是何人?”公孙珣见到此人后,便驻马在阳府门前,然后面色凛然,以手按刀,他已经下定决心,真要是这厮是个头硬的人物,他也真的从此处便开始动粗了。
“洛阳令司马防见过公孙郎中。”此人面色如常,当即拱手。“鄙人奉旨协助越骑校尉曹破石前来搜检几个案犯的家舍,却不知道公孙郎中为何到此处?是宫中旨意,还是尚书台签令?”
公孙珣一声冷笑,便放下了手中的刀把。
然后,他对旨意、签令什么的根本就避而不谈,反而是问起了一件别的事情:“听人说曹破石此人极度好色,而司马公又与他如此相善……既如此,足下可知道曹校尉的一二传闻啊?”
司马防脸上不由一紧,然后又赶紧低头:“不知道公孙郎中哪里听说的传闻,鄙人与曹校尉只是公务有所交接而已,正如阳……正如阳球昔日在司隶校尉任上与公孙郎中一般无二。”
公孙珣假装没听到对方的话,而是继续自顾自冷笑言道:“我倒是听人说,曹校尉喜欢***女,每次作恶都要先给人家丈夫安个罪名,然后就让司马公领着洛阳令直属的士卒立在门前守卫,不许别人入户……可有此事啊?”
司马防以古板君子著称,此时听到这话,居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而且,随着身后忽然响亮了不少的哭喊声传来,他倒是更加为难了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朝中阉宦独大,不和他们打交道那是胡扯,可是到了地方上,家族却要靠着清名才能为人所重……名声坏了,如许训父子位列三公又如何?自己族人都不理你的。
更别说了,司马防本人向来就是要做道德君子的。
“把好门!”公孙珣见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直接下马扶刀进入了阳府。“不然刚才那传言就要流传天下了,河内司马的名声也要为天下人所景仰了!”
司马防低头不语,既没有答应,却也没有阻拦。
而公孙珣步入阳球府中,刚到前院,就看到里面乱成一团……
话说,虽然讲的是搜检证据,但其实就是俗话说的抄家而已!
而且,如果说是一般的抄检,其实都应该会有亲朋故旧前往坐镇,逼得抄检人员不敢太过分……比如说之前蔡邕家中被抄,就是桥玄桥老头为,三五个两千石一股脑的往蔡府门内一坐,那比什么玩意都好使。
可是说到阳球,这一次毕竟事突然,所以根本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任何援护……而且,此时能入门抄检之人多是曹破石的心腹,也大致都听说了阳球是谋逆之罪,所以愈肆无忌惮。
就拿翻检箱柜来说,如果能直接砸开,这些兵卒是绝不会认真打开的;然后府上的财货,真的是光天化日之中就直接装拢进自己的腰间;至于说漂亮点的女婢、徒附,那就更不要说了,能占便宜还能不占?甚至有大胆点的,直接白日之中行奸淫之事也是寻常!
“给我打!”公孙珣甫一入门便直接一脚踹翻了一个甲士。“打完之后全都绑了!敢有反抗的,就打断手脚再说话!”
韩当、魏越等人得到吩咐,立即上前依言而行……要知道,那曹破石在越骑营中的心腹,本就是久疏战阵的禁军,又在抢钱抢女人,哪里禁的住几十个义从的压上?而且再说了,事突然,来人又挂着官印,他们还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很多人被绑起来时还大叫误会!
所以,不过一会功夫,韩当和魏越便带着人自前到后,将这些人梳拢了起来。
而且,魏越那小子还将与公孙珣有过一面之缘的曹破石从后院拖了出来,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哭哭啼啼、衣衫不整的女子!
“程夫人!”公孙珣朝后者微微一拱手……讲实话,从罗慕那里知道详情的他对这个女人是半点好感都欠奉。“受惊了!待会我就让人送你出城!”
然后,不及这程夫人收住眼泪,公孙珣却又微微笑着朝前面那个被拿掉头盔、打散髻,还被魏越拖着头的老男人微微拱了下手:
“曹校尉,曹二爷,你也不要慌……只要你听话,我是万万不会就地宰了你的!”
曹破石毕竟年纪大了,听得此话,不由惊喜交加,然后一时失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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