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虎山正院,后书房。
叶良辰含笑翻开面前的一沓文件,笑声停下,立即向众人通报:
“目前有三个重要消息需要通报:第一个是上月底,也就是六月二十一日清晨,围攻大同近半个月的数万后金军队忽然北撤,仅一天时间就失去踪影,初步推测很可能撤回兵力空虚的辽东。”
“第二个消息是,将军对关宁军和登州水师的报复虽然引朝野一片震动,朝中的东林党魁兵部尚书张凤翼、户部尚书李长庚上串下跳叫嚣严惩,但朝廷各派和皇帝没有追究,也没人敢对四海商行和四海银行展开报复,关宁军断了半条腿,登州水师算是彻底没了,但我们必须拿出对策以防万一。”
“第三个消息是,南京兵部三次下文,要求宝山卫和上元千户所如实申报兵员人数、战舰数量、武器装备和无库存量,同时派遣官员前往固山铁城,企图强行查验火箭炮分厂、燧枪铅弹分厂和两个火药分厂,最后都被各部主官顶了回去。”
“这件事看起来是南京兵部一厢情愿的做法,企图对我们进行打压,但细细一想,很可能背后有朝廷甚至皇上的影子,不得不防啊!”
众人频频点头,不约而同望向朱道临。
朱道临平静地笑道:“黄台吉率领的五万军队此刻恐怕已经撤回到辽阳一线,但对我东江新军威胁不大。反而是金州卫令人担忧。”
对全局形势越来越熟悉的西梅诺立刻意识到不好:“必须尽快通报东江新军和海军陆战第二师,随时做好增援金州卫的准备!”
坐镇武学院兼领上元水师的玄矶道长随声附和:“目前正是涨水季节,辽东鞑子没有水师,至少在冬季江面封冻之前无法渡过鸭绿江攻击我军。只剩下祖大寿驻守的锦州和东江旧将黄龙镇守的金州卫这两个报复目标,其中金州卫最为凶险啊!”
众人立即附和,朱道临却微微一笑:“师伯,你别担心,不管辽东鞑子攻打何处,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拿下的。祖大寿和黄龙都是长期与辽东鞑子作战的大将,消息比我们更灵通,而且他们自成一系,不在我管辖之下,我没资格对他们指指点点,到时候如果他们要求我东江新军支援。我们也会义不容辞的。”
玄矶道长似乎觉得朱道临话里有话,看到众人频频点头,想了想只好安心坐下,唯独叶良辰和刁美芳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朱道临继续说道:“至于第三个问题,我觉得不是问题,南京兵部没有资格要求我们做什么。南京火器局直属皇帝管辖,不在南京兵部管辖之下,至于宝山卫和上元千户所,名义上属于魏国公领衔的五军都督府管辖,实际上自成一系,早已独立于江南水师之外,除非魏国公出面,否则谁都不用理会!”
“再就是辽东战役之后。整个北方局势迅速改变,由于我东江新军的牵制,迫使辽东鞑子不敢轻易抽调重兵离开辽东,绕行数千里攻击宣大一线,只能把矛头转向关宁军镇守的宣大一线,以及东江军旧部黄龙镇守的金州卫,否则我东江军立刻就会乘虚而入,从海陆多个方向攻入辽东腹地。”
叶良辰立刻领会朱道临的意思:“没错!如此一来,我们的策略也要随之进行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