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秋阳逐渐偏西,一望无际的海面全是层叠翻涌似乎永不停息的波浪,7艘呈“人”字形前行的风帆木船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显得无比的渺小。
最前面的那艘450级战舰上,130名大明水师官兵在 25名西班牙海军教官指挥下熟练地变换航向,巧妙避开迎面吹来的东南风曲折前进,身后6艘战舰和运输船在200余名欧洲各国雇佣教官的协助下,很好地保持队形紧紧跟随。
每艘船上的教官和水师官兵都异常忙碌,船上1,300淡水营官兵和3,721男女移民却已吐得昏天黑地,就连每艘船上配备的两名医官同样吐得一塌糊涂。
重达30余吨的各种工具、2吨药材和60吨粮食取代了船上的压舱石,均匀分布在每艘船上,得益于先进舵轮系统和改良型船帆的灵活稳固的性能,在长达七个半小时的航行中,整个船队很好地保持队形,没有一艘船只出故障,也没有一艘船只被抛下。
先锋战船高高耸立的桅杆上,年轻的信号兵正在挥动红黄两色信号旗与后方船只联系,三名戴着墨镜的水师军官正在用精密的六分仪进行观测、定位和记录,甲板上数十水兵根据西班牙教官的口令拉动数十根绳索,有条不紊地调整桅杆上的风帆角度。
船艉船长室里,朱道临根据最新报来的测绘数据,用炭笔在崭新的海图上延续一段航线。身高1米85的西班牙教官队副队长兼代理船长弗朗西斯.巴加斯、25岁的大副邝永健、新组建的淡水营任营长杨大鼎围住四周,盯着桌面海图上航线右前方标注的嵊山岛,默默计算船队此时的位置和航行的里程。
素来话语不多作风踏实稳健的代理船长巴加斯非常佩服朱道临渊博的航海知识,朱道临不但绘制出精确的《大明帝国东海地图》和详尽的航线。还在高质量的绘图纸上标出系列经纬度,他的表现比巴加斯认识的所有西班牙船长还要优秀,没有半点儿第一次出海远航的新手无法掩饰的生涩和慌张。
经过数月的勤学苦练,巴加斯已经能用江南官话熟练交流,听到朱道临报出“七个半小时航程145公里”的数据,他对顶风航行条件下取得的航速非常满意:
“将军的计算非常准确。三分钟前,我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十公里外的嵊山岛,风浪正在变小,浪高已从上午的1.8至2米,下降到现在的1.3米左右,预估今天晚上和明天白天的海况还要更好一些。”
“台风已经过去一天半时间。海况应该逐渐好转了。”
朱道临放下炭笔直起腰来,原地转动长时间图上作业后微微僵硬的腰部。
巴加斯递给朱道临一个白银打造的扁酒壶,看到朱道临接过去看了看便打开喝下一口,他开心地笑了起来:“味道如何?”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苏格兰威士忌,总觉得马尼拉酿造的朗姆酒有股焦糊的味道,估计是酿造之后澄清不够。或者是甘蔗没选好。”
朱道临说完盖上盖子,把造型简单没有装饰图案的银质扁酒壶还给巴加斯:
“现在只是开始,下去的任务十分艰巨,完成为期40天的连续航行任务之后,我送你一个更漂亮的雕花银质酒壶,干脆我再定制一批漂亮的扁酒壶,每个参加此次任务的海军官兵和陆军官兵都送一个留作纪念。”
众人听了非常高兴,巴加斯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将军。我们的战舰什么时候才有名字?”
“是啊将军,龙江卫的战船都有了名号,我们的船比他们多,比他们好,更应该有名号才是。再过一个月,造船作坊船坞里的两艘500吨级新型战舰就要下水试航,再不给现有战船安上名号,很容易造成混乱。”
精壮黝黑的大幅邝永健也大胆提出意见。
朱道临解释道:“别急,很快就会有了……此前之所以一直没有给战舰命名,是因为我们没有拿下淡水港,拿下淡水港之后,我们的水师才算初步具备航海能力,才有资格称之为海军。”
“有了海军,自然就要有舰队,有了舰队,自然就会有战舰的名号。”
巴加斯一听非常振奋:“将军,我们的战舰如何分级?将会如何命名?”
朱道临把考虑数月的海军建军方案简要告知:“目前欧洲各国海军也没有区分战舰级别的统一标准,我只能根据大明帝国的实际情况,把海军分成两个部分,其中长江沿岸水师千户所和内河战船保持原样,除了为每一艘内河战舰命名之外,其他暂时不做调整。”
“将军,现有水师各千户所,今后是不是只需承担长江防卫?”邝永健一脸关切地问道。
“没错!”
朱道临点了点头:“我们将在宝山港和淡水港组建两个海军分舰队,优先组建淡水分舰队,两艘即将下水的500吨级新型三桅战舰、两艘由盖伦武装商船改装的500吨级三桅战舰、现有两艘450吨级双桅战舰,以上6艘战舰将与后面那艘运送移民的800吨盖伦货船、葡萄牙人即将送来的两艘700吨级盖伦货船一起,组成淡水港分舰队,继续承担移民运输任务。”
“上元港的4艘150吨级帆桨快船下次会加入进来,作为长期驻守淡水港的巡逻船。”
“明年这个时候,淡水分舰队的500吨级战舰数量必须达到20艘,500吨级以上运输船达到12艘,官兵总人数要达到12,000人,并拥有海军专用码头、防御要塞群、设施完善的军营、足够的粮食物资仓库和一所海军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