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一道低沉的汽笛声传来,一艘澳大利亚籍的客轮在渐渐的驶入黄浦江航道,它即将停靠在十六铺客运码头。
甲板上,蓄了胡子,形象大为改变的孙亚楠一手拎着一个皮箱,一手牵着“小牡丹”韩彩英,等待客轮靠岸。
“我们又回来了。”孙亚楠眼神有些复杂道。
韩彩英依偎在孙亚楠的怀中,颇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孙亚楠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南洋的华侨,名字叫阮玉海,在上海认识了“小牡丹”韩彩英,两人日久生情,坠入爱河,一起返回上海。
这个人是存在的,经历也是真的,经得起任何查验。
这演戏就得按照真的来。
姜培从看守所出来后,就被调入郭汉杰手下,对于这年轻人在看守所内的表现,陆希言是非常满意的。
姜培从看守所内带出的信息对判断“孙亚楠”这个人是否有问题是起到了至关的作用的。
孙亚楠在看守所内的一言一行,情绪的变化,口音和口味的变化,这都是姜培获得的。
尤其是那个从看守所医务室打出去的电话,如果不是姜培的话,很有可能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因为所有人只会关注那被枪的医生的衣服,却没有人会想到,一个越狱的犯人还会在看守所内给我外界打一个电话。
姜培在接这个任务之前,被郭汉杰找过去谈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这才将这个机密的任务交给他。
可以说,姜培是“铁血锄奸团”内有限的几个知道整件事核心机密的人,当然,对于陆希言在“铁血锄奸团”内真实身份,他还没有这个权限知道。
但是,他也知道了“陆希言”是“铁血锄奸团”重点保护的人,因为,他是“军师”的主治医生。
这也是郭汉杰等人商量之后,对内的一种说法,毕竟,“铁血锄奸团”在陆希言身上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正常人也很会起疑心的。
但如果他关系到“军师”的生命安全的话,那这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接到这个任务,姜培内心是非常震惊的,不过震惊之后,他又很快恢复了平静,作为一个受过训练的特工,自然知道,这是他立功的好机会。
如果不是当初选中他去看守所,估计这么重要的任务也轮不到他。
他很想看一看,这孙亚楠见到自己的惊诧表情,那该是有多有意思,如果有照相机,他还真想拍下来。
“亚楠,听说上海这边会有人来接咱们?”韩彩英偎着孙亚楠,似一对恩爱的年轻夫妻。
“彩英,跟你说过多次了,我现在叫阮玉海,是从南洋来的,不能叫错了!”孙亚楠提醒道。
轮船终于缓缓的靠岸了,船上的人陆陆续续的上岸。
孙亚楠和韩彩英也在上岸的队伍中。
岸边有不少来接人,黄包车和停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还有十几辆汽车,停靠在码头出口处。
很多来接人的人都高举着手里牌子,上面写着自己要接的人的名字。
一块上面写着“阮玉海”的牌子就在这众多的接人的牌子中间,不算太显眼,但只要稍微留意观察一下,就能现。
虽然他在形象上做了一些细微的改变,回来的话还是不能太过高调。
“走吧,接我们的人来了。”孙亚楠微微一笑,牵着韩彩英朝姜培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姜培见过孙亚楠,也见过韩彩英的照片,因此很容易就现了两人。
两人没有分开走,而是一起过来的,目标就很明显了。
“阮兄。”姜培摘下墨镜,微微一笑。
孙亚楠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如此熟悉的一张脸,他怎么会忘记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记得了?”姜培嘿嘿一笑,重新戴上墨镜,“咱们过去可是一起蹲过班房的难兄难弟?”
“记得,记得,没见到能在这里遇到兄弟你,你也是来接人的吗?”孙亚楠强行压制住心中的震惊,问道。
“是呀,阮兄,你没看到那块牌子吗?”姜培嘿嘿一笑,指着那上面写着“阮玉海”三个字的牌子说道。
“你是来接我的?”
“怎么,还有人来接阮兄不成?”姜培玩味的一笑道。
“不,不,这实在是太意外了,我没想到来接我的人是你。”孙亚楠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恐慌。
这种恐慌被姜培尽收眼底,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应该不是装的。
“走吧,这位是嫂子吧?”姜培顺手接过了皮箱子,从韩彩英招呼一声道,“阮兄好福气呀。”
“她叫韩彩英,是我在香港认识的,未婚妻。”孙亚楠尴尬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