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兄,你看,这块手表就是在你的美亚钟表店里买的,我戴了有三年多了,按照你说的,每个半年送去保养一次,跟新的一样。”
“嗯,这名表就跟美女一样,需要精心呵护才行。”
“那是,孙兄说的对极了。”楚泽掏出一张名片来递上去道,“孙兄,这是我的名片,我现在做对外贸易。”
“对外贸易,这个现在很挣钱呀。”孙亚楠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就是倒腾一些国外的旧货,赚点儿小钱,不值一提,孙兄这是带女朋友来香港游玩的吧?”
“是,是呀……”
“那住哪儿,有空,我也去拜访一下?”
“不用了,过完年我们就回去了。”孙亚楠讪讪一笑。
“那真是太可惜了,好不容易在香港遇到孙兄这样一位故人……”楚泽一脸失望的表情。
“这个楚兄呀,等你有空回到上海,咱们再叙就是了。”孙亚楠也不愿意跟楚泽多说多少,毕竟他现在脑子里还没有找到有关楚泽的任何相关信息。
“也好,那孙兄,我就先告辞了,在香港有什么事儿,可以随时打我电话,我在这里还是有不少朋友的。”楚泽也知道,再说下去,孙亚楠该起疑心了。
“一定,楚兄慢走。”孙亚楠起身道。
……
下午四点半左右,陆希言从港大出来,晚了就赶不上回九龙的最后一班渡船了,从港大到轮渡码头还需要走一段路呢。
一出来,就看到马路对面靠着汽车吸烟的楚泽。
“你怎么来这里了?”陆希言有些吃惊,但楚泽来了,他又不能装作不认识,只好走了过去。
“先生,上车,我送你去轮渡码头。”楚泽拉开车门小声道。
陆希言犹豫了一下,弯腰钻进了汽车,随后,楚泽动汽车,载着陆希言缓缓的朝轮渡码头驶去。
“港大,我这种人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您了。”楚泽一边开车,一边道,“今天中午,我在六国饭店的西餐厅跟孙亚楠见了一面。”
“什么感觉?”陆希言问道。
“先生,这个孙亚楠给我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假。”楚泽道,他见到孙亚楠的第一眼神反应就认定了。
“你认为他是假的,被人冒名顶替了?”
“虽然他长了一张跟孙亚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从我对他的试探中可以看出来,他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孙亚楠。”楚泽道。
“你能确定吗?”陆希言很震惊,戴雨农告诉了他那些有关孙亚楠在上海异常行为的解释,逻辑上几乎没有破绽,当然,他也不会轻易的去相信,但至少,他也没有完全否认合理性。
“那你怎么解释他们有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陆希言反问道,“不管是我们调查的结果还是军统那边的消息,孙亚楠都没有孪生的兄弟?”
“先生,这世上除了孪生兄弟之外,还真的很少有人能长的这么像的,就算是同一对父母生出来的,也会有细微的差别,但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他话里的口音我也听出来了,虽然说的是上海话,但带了一丝东北的口音。”楚泽道,“他要刻意说话带东北口音做什么,除非是他没办法掩盖这一点。”
“假设这个孙亚楠是有人冒名顶替,那他背后的势力又是谁,动机又是什么呢?”陆希言问道。
“先生,会不会是共产党方面?”
“动机呢?”
“打入军统内部呀。”楚泽不假思索的道。
“这种事儿不应该是悄悄的进行吗,像他这么高调,不是惹人怀疑吗,再说,‘法币母版’怎么解释,如果是共产党安插卧底,这个功劳不应该直接给他,何必派人又半途截胡呢?”陆希言道,“这个解释说不通。”
“也是呀,让孙亚楠立下大功,不是更容易获得信任站稳脚跟嘛。”楚泽呵呵一笑,“那如果不是共产党方面,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日本人。”
“日本人,只怕这是唯一的可能了。”陆希言自言自语一声,出现这种李代桃僵的情况,结合眼下时局,日本人才是最重点的怀疑对象。
“先生,这日本间谍对我们的渗透那是无所不用其极,早些年,听说一些日本人浪人专门搜罗寻找孤儿,把他们带回日本收养,并且接受间谍的培训,长大之后再送回中国,因为本身就是中国人,所以,我们很难辨别他们的身份。”楚泽道。
“日寇亡我中华之心真是矢志不渝呀。”
“日本的帮派组织黑龙会,以贸易为借口的井上公馆,都是幕后的执行者和推手。”楚泽道。
“先把这个孙亚楠监视起来吧,不要打草惊蛇,军统那边唐锦跟我一样怀疑这个孙亚楠,但也没有抓到确切证据,都没有冒然行动。”陆希言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