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找他们要呗,现在可是国共合作时期,他们也要听从国民政府的领导?”
“说的容易,且不说他们不会承认,而且我们手里也没有证据,就凭在黑暗中照了一面,人家还不啐你一脸?”
“那你有麻烦了。”唐锦有些幸灾乐祸。
“这事儿你得帮我,帮我把这个老枪找出来。”陆金石道,“你今天就是不约我,我也要约你出来谈这件事。”
“这个老枪几年才露这一面,现在他已经拿到了‘法币母版’,说不定早就离开上海了,以共产党的活动能力,把个把人送出上海,那还这没什么难度。”唐锦道。
“他受伤了,而且伤的挺重,走不了。”陆金石道。
“你们冲突了?”
“他杀了松乔一个手下,还刺伤了松乔,自己也被松乔刺了一刀,在右腹部,很深,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他很可能丧命。”陆金石道。
“你们查过了?”
“嗯,一无所获,他一定没有去医院,只有去黑诊所和一些小诊所,但是这些并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想查的话,不容易。”
“让王天恒和赵立军帮你查查看,他们一直在英租界活动的比较多,商务印书馆又在英租界?”
“这个秘密不能让他们知道。”陆金石沉默了一下道。
“好吧,我可以让人帮你留意,但不保证一定能查到。”唐锦道,“你还是想想如何应付戴老板的诘难吧。”
“我只对杜老板负责。”陆金石呵呵一笑道。
唐锦笑了笑,陆金石是杜月晟的人,虽然也属于军统,但相对来说,并不太买戴雨农的帐,只是在帐下听命而已。
与陆金石分开,唐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吕班路的非凡影楼。
曹斌听了“孙亚楠”的事情原委,也是目瞪口呆,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隐情,怪不得总觉得这“孙亚楠”脑子有些轴,某些地方不合常理,原来竟是这样。
“组长,你真要帮陆金石吗?”
“帮是要帮的,但怎么帮就要商榷一下了。”唐锦道,“孙亚楠身上的一些不合常理的地方,虽然得到了解释,但他身上的疑点却并未完全消除,戴老板这一次居然没有事先跟我们通气,而是用了陆金石的人,这说明他对孙亚楠的身份也是有顾虑的。”
“你的意思是,戴老板并不信任孙亚楠。”
“戴老板什么时候相信过别人?”
“这倒也是,戴老板除了对蒋委员长忠诚之外,对谁都不信任。”唐锦呵呵一笑。
“这样,曹斌,你先把弟兄们撒出去,查这个绰号老枪的人,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但不要私下行动。”唐锦命令道。
“我明白。”曹斌点了点头。
“给戴老板电报……”
“陆顾问那边,他可是跟孙亚楠在同一艘船上,这万一撞上了,那可就麻烦了。”曹斌担心道。
“那也没办法,他们现在在海上,我也没办法通知到老陆,只能祈求他们没碰上面吧。”唐锦道。
……
百老汇大厦。
“云子小姐,今天上午,鼹鼠已经顺利登上去香港的法国邮船杜美总统号了。”浅野一郎求见竹内云子,报告道。
“商务印书馆是怎么回事儿?”
“据鼹鼠的密报,除了他之外,还有人知道‘法币母版’藏在商务印书馆地下印刷车间的秘密,哪天晚上,他们同时行动,结果撞上了,对方抢走了‘法币母版’。”浅野一郎道,“还杀死陆金石一名手下。”
“智多星陆金石,他居然还在上海?”竹内云子惊讶一声。
“是的。”
“抢走‘法币母版’的什么人?”
“地下党。”浅野一郎道。
“地下党,有意思,你准备怎么做?”竹内云子微微一笑,反问道。
“据鼹鼠说,那人虽然抢走了‘法币母版’,却也身负重伤,相比军统方面一定会沿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所以,我打算坐山观虎斗。”浅野一郎道。
“看戏?”
“眼下是鼹鼠获取信任的关键时期,我们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一旦被对方察觉,那就前功尽弃了。”浅野一郎道,“真正的好猎人是要有耐心才行。”
“不错,浅野君这是悟出来了。”竹内云子赞叹一声。
“都是跟云子小姐学的,中国古人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浅野一郎道。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