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利用,你要是一点儿价值都没有,谁会拿正眼儿瞧你?”陆希言道。
“合着,我在你眼里要是没价值的话,是不是正眼都不会瞧了?”
“你这不是抬杠嘛,你在我眼里,那是无价之宝,能跟那些人衡量吗。”陆希言义正辞严的道。
“算你会说话。”孟繁星一拉被子,一个侧身过去,嘴角莫名其妙的微微扬起,眼睫毛都笑弯了。
没过多久,陆希言就睡过去了。
只是,这个西历1938年的最后一个晚上,有人是睡不着的。
重庆的蒋先生顾不上元旦贺词,连夜召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和监察委员开会,决定永久开除汪兆铭国民党党籍,并且撤销一切职务。
但是呢,蒋对汪还留有余地,并没有下令通缉,尽最大可能挽救这位老对头,希望其“重回抗战队伍”,也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蒋先生的话能信,只怕是要打上一个巨大的“?”
张汉卿前车之鉴。
……
“你特么脑子进水了?”吴秃子左脸颊挨了任文祯一记重重的耳光。
“任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吴秃子捂着左脸,涎着脸认错道,他可不敢在任文祯面前放肆。
“为了你能早点儿出来,我拉下脸去求萨尔礼,花了十根金条才将你保了出来,要不然你以为唐锦能放你出来?”
“我说我在里面啥事都没有,原来是任哥您找了萨尔礼长官关照了。”
“关照个屁,政治处现在是那姓唐的天下,要不是萨尔礼还兼政治处的处长,你以为他还能命令的了唐锦吗?”任文祯怒斥一声。
“任哥,我现在出来了,您说下面该怎么办?”
“我的窝让人给端了,雯姐也被抓进去了,任爷,看来,这姓唐的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呀!”一个双眼眯着,看上去像一个瞎子的中年阴测测的说道。
“这里面不只有唐锦,还有那金九和吕竹林!”任文祯咬牙道,“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配合,我们怎么会如此被动,所有消息都是事后才知晓,丁雯这个女人太优柔寡断了,早就让他把人处理了,她就是不听,居然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弄了一个这么复杂的方式,结果还是被人家装进去了,这一次,想要出来就难了。”
“雯姐可没有直接下令处决侯天来的手下,一切都是大柱自己见财起意,才想到要谋财害命的,只要雯姐没有下过杀人的命令,无论唐锦怎么威逼,都没有用。”瞎子老八道。
“大柱是丁雯的人,这怎么解释?”
“任爷,大柱虽然是雯姐的人,可大柱如果杀了人,难道让雯姐抵命不成,另外二人也不是在玉春堂抓到的,就是窝藏的罪也可以不认的。”瞎子老八道。
“赵律师……”
赵济如尴尬的一笑,点了点头:“法庭是讲证据的,八爷这么说也有道理,只要雯姐没有直接下过杀人灭口的命令,那谁都不能证明,雯姐想要杀人,那么大柱杀人,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何况不是抓了一个江洋大盗嘛,见财起意,杀人劫财,这是很完美的犯罪动机嘛。”
“不错,不错!”
“唯一不好解释的是,三个人身上的每个人都有两百大洋,这钱是雯姐给的,不能够否认,如此一来,间接的证明,雯姐有包庇,窝藏的通缉犯的罪行,只怕是没办法解释的。”赵济如道,“任爷,我建议,雯姐认了包庇和窝藏的罪名,但不要承认指使下属杀人灭口,这样,到了法庭上,我们可以认罪态度良好,请求法官减轻处罚,最多入狱半年就可以出来了。”
“不能保释吗?”
“雯姐已经保释过一次,他这是在保释期间再犯事,根据法捕房的条例,是没办法再保释的,雯姐要在里面吃点苦是免不了的。”赵济如道。
“那大柱怎么办?”
“大柱也认罪,杀人未遂,不一定会判死刑,而死掉的那个人,自然有那个江洋大盗抵命。”赵济如道。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赵律师,思虑周全,厉害,厉害!”瞎子老八竖起大拇指道。
“八爷过奖了。”赵济如微微一笑,颇为自得一声。
“那就按照赵律师说的办,我来想办法,找人把话带给她们。”任文祯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命手下人送走赵济如。
任文祯脸拉了下来:“你们说,酱菜厂的秘密怎么会被唐锦知道?”
“任哥,你看我干什么,我这几天都被关在拘留所,啥也不知道呀。”吴秃子脸色一僵。
“马宏盛失踪了,其他人都被关押在南市看守所,我找人打听过了。”瞎子老八缓缓说道。
“你怀疑老马?”
“不,老马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些活儿我不方便,都是他替我去做的,他出卖我,自己也没好下场,不可能是老马。”瞎子老八道。
“那会是谁呢?”任文祯眉头微微一蹙,这内奸要是找不出来,那可就要寝食难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