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死了!
脑溢血。
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可真正的死因,谢筱初看到了,在福民医院的特护病房内,他去看了佐藤。
而就在他出去方便回来的时候。
却看到了一幕让他惊恐万状的画面。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一声,手持一个粗针筒,刺入了他的输液器,也不知道是向里面注射了什么东西。
佐藤在病床上痛苦的挣扎,但是被人捂住了嘴,不出声音。
前后也就十几秒。
谢筱初吓的当时腿都软了,他不敢声张,躲到另外一间无人的病房内,等到他听到特护病房内传来护士的惊叫声,才偷偷的趁乱跑了出来。
惊魂未定的回到了家中。
“老谢,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谢筱初的老婆一看丈夫这脸色,这精神状态,吓的不轻。
“夫人,我怕是遇到大麻烦了。”谢筱初一屁.股坐在自家客厅的沙上,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越想越觉得恐怖。
是谁杀了佐藤?为什么要是他?
而这些日子来,他跟佐藤几乎是同出同进,佐藤去哪儿都带着他,他是佐藤的翻译,又是佐藤最信任的手下。
佐藤知道的,他都知道,佐藤不知道的……
谢筱初真不敢想下去了,这要了佐藤性命的人,只怕是也不会放过他的,越想越觉得害怕。
“夫人,赶紧收拾细软,我们离开上海,去香港,不,欧洲,越远越好!”谢筱初急切的道。
“老谢,咱好好的,离开上海干什么,我不走。”谢夫人摇头道。
“妇人之见,咱们家要大祸临头了,好,你不走,我走!”谢筱初真是的急了,佐藤的死生生的刺激了他。
“姓谢的,你什么意思,什么神经……”
谢筱初跑进了书房,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金银细软,还有有价值的股票和证券什么的。
忽然,谢筱初看到了自己那办公桌上,有一个没有封口的牛皮信封。
他伸手拿起信封,微微一抖,从里面掉出了一张信笺来。
一座桥,横贯波涛滚滚的河水,桥的尽头,是一扇门,半虚掩者,好像在等待什么人进来。
最下面还有一行字,写着:谢筱初,地狱之门已为你打开!
看到这一行字,谢筱初吓的魂不附体。
“夫人,夫人……”
“怎么了,谢筱初,你又鬼叫什么,你不是要走吗?”谢夫人听到声音从外面进来,冲着谢筱初一阵吼道。
“今天,谁进过我的书房,说?”谢筱初面孔一片狰狞。
“没有人进你的书房呀,你不是不让人随便进你的书房,连我都不让进吗?”谢夫人变色道。
“那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谢筱初指着桌上的“地狱之门”质问道。
“什么呀,不就是一幅画呀,谁这么无聊……”谢夫人走过去,一瞅那信笺上的画儿,不以为然的说道。
“无聊,你看下面的写的什么,谢筱初,地狱之门已为你打开。”谢筱初惊恐的直哆嗦道。
“什么地狱之门,谁跟你开这种玩笑?”
“玩笑,你知道那陆连魁是怎么死的吗?”谢筱初手一指桌上的“地狱之门”道,“他就是收到这样一副画之后,第二天就被枪杀身亡的。”
“什么……”谢夫人也慌了起来,忽想起谢筱初一回家就要收拾东西离开上海,显然是知道危险了。
并不是无缘无故的神经。
“这个,老谢,你别吓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谢夫人顿时吓的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那陆连魁虽说是公共租界的总华探长,可是背地里早就投靠了日本人,跟日本海军陆战队关系十分密切,这自然引起了军统飓风队的不满,陆连魁的名字早就上了他们的黑名单了,陆连魁是的头一天晚上,就收到了一份这样的一幅画,写着,陆连魁,地狱之门已为你打开。”谢筱初道,“然后第二天,陆连魁就在自家的饭店门口被人击杀。”
谢夫人听了,呆住了。
“你觉得,陆连魁这样的人,出门前呼后拥的,还有保镖,而我一个生意人,能躲过去吗?”谢筱初如丧考妣的说道。
“那杀陆连魁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听佐藤提起过,好像是军统的飓风队,但又说,不仅仅是飓风队,还有其他锄奸队,反正,陆连魁就是收到这‘地狱之门’的死亡通知单才死的。”谢筱初摇了摇头。
“老谢,会不会是巧合,这种恐吓信咱们以前不也收到过嘛?”谢夫人道,丈夫做了汉奸,自然家宅不宁了。
威胁信就有不少,还有寄子弹的,丢砖头的,玻璃瓶的……
这日子过的提心吊胆的。
“我也希望是巧合。”谢筱初稍微定了定神道,“不行,我的马上离开上海,去别的地方,哪怕是去乡下躲一阵子也行。”
“你现在躲出去,那佐藤先生那边怎么办?”
“佐藤,佐藤只怕是自顾不暇了。”谢筱初不敢说,那怕对面的是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他也不敢说。
这个女人虽然还是他的妻子,可心早已不在他的身上了,而且女人嘴上最是不容易把门儿的。
万一说出去,他想跑都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