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金石,是不是把持上海邮政的那个?”
“对,正是他,此人还有一个外号,叫智多星,他还是国民政府的高官,抗战爆后,就去了重庆。”谭四道,“现在就不知道担任什么职务。”
“区区一个丁松桥还没有能力能让唐锦如此上心。”陆希言自言自语一声,“很有可能,这个陆金石来上海了。”
“陆金石在上海?”谭四被陆希言的分析判断吓了一跳,“先生,那可要小心了,此人诡计多端,而且手下有一大帮青帮的人,不好对付。”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他真这么能耐的话,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呢?”陆希言道,“如今的青帮,只怕就是杜老板亲临也未必能够完全掌控。”
“你是说章啸林已经投靠了日本人,卖身做贼。”谭四道。
“还有那个老头子,不也是跟日本人暗中眉来眼去,搞暧.昧吗?”陆希言道,“虽然他没有直接出山,可他的徒子徒孙们一个个都靠过去了,他的那些赚钱的买卖,如果没有日本人关照,还能日进斗金吗?”
“这个陆金石还是不得不防,我已经命人盯着丁松桥了,一有消息,马上会报告。”谭四道。
“好,你有把握说服费恩吗?”
“现在他的妻女在我们手中,而且又是我们帮他把妻女从奥地利拯救出来的,他应该明白,谁才是真心愿意帮他的人。”谭四道。
“既然如此,那你小心一些,有事随时跟我沟通,下班后,我会去凯旋歌舞厅。”陆希言吩咐道。
“好的,先生。”
……
回春堂药店。
“陆金石,这个人是杜岳盛的心腹智囊,杜对其几乎是言听计从,十分信任,他居然来上海了?”胡蕴之惊讶道。
“我只是推测,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唐锦的身份十分隐秘,如果不是有比他来头更大的人,他怎么会对费恩和军火事情如此上心?”陆希言分析道。
“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这也只是你的推测而已。”
“我会小心求证的,对了,组织上怎么说,对我的建议?”陆希言问道。
“这事儿是好,可是弄不好会惹麻烦,会给国民党攻击我们的借口。”胡蕴之缓缓说道。
“因为外交方面?”
“是的,组织上对此有比较大的顾虑,如果犹太人以难民的身份在中国生活,这没什么,可如果他们当中有些人参加了我们,那就不同了。”胡蕴之道。
“老胡,一个西人,如果他不说自己是犹太人,你能辨别出来吗?”
“不能。”胡蕴之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了,我们可以当做不知道,再说,这些人到了根据地,那是技术人才,我们又不会让他们去前线打仗,到时候给他们一个假的对外身份就可以了。”陆希言道,“至于被现了,那我们可以说不知情,难不成我们聘请一名技术人才,还需要去他本国进行调查不成?”
“这不是耍无赖嘛。”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又没有抓壮丁,搞威逼利诱那一套。”
“你还没有威逼利诱?”
“费恩这个是特例,不算的。”陆希言摆了摆手道。
“这个只能算你的建议。”胡蕴之道。
“我知道,这活儿我干不了。”陆希言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他可以建议,可以出谋划策,可真要去做的话,他还真不适合。
“你知道就好。”胡蕴之道,“陆金石的事情,我会留意的,你最近出的风头有点儿大了,悠着点儿。”
陆希言讪讪一笑,他知道胡蕴之意有所指,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华报》的记者李鸣弄出来的。
还有,他授权在《大美晚报》的声明,以及给那些转载的报纸出的律师函。
这在上海的新闻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本来这种扬名立万的事情,很多人都是乐观其成的,但是陆希言偏偏反其道行之,颇有些沽名钓誉之嫌。
“那个《华报》的背后是日本人,他们这么吹捧我,我能不当心吗,好不容易让人忘记我救了竹内云子这个日本女间谍,这不是又让人想起来了吗?”陆希言道,“凡是这种吹捧,都得警惕。”
“嗯,你的担心也有些道理,自古就有捧杀这一说,可日本人为什么针对你呢?”胡蕴之道。
“不知道,这里面耐人寻味呀,我也摸不着头绪。”陆希言坦诚道。
“你自己小心点儿,我们之间的见面还是尽量减少。”胡蕴之不由的紧张道。
“也好,没特别的事儿,我们电话联系。”陆希言道,至少他家里的电话,他能保证没有被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