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海一接手外围防务,就切断了所有的电话线和电报线,听的这话,他微微欠身道:“行宫对外线路已被人破坏,微臣马上安排人修复。”
沉吟了一阵,慈安才轻声道:“跪安罢。”她倒是有心扣押对方,但却不敢轻举妄动,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她不敢激化事态,也不敢冒险。
总督府外的事态却是在不断的激化,随着秦友亮掺和进来,大量的武警官兵不断向附近几个街口增兵,负责警戒的军区野战兵也不断向街口增派兵力,好在双方谁也不敢扩大事态,都极力保持着克制,僵持着等待着来自上面的命令。
左宗棠临时办公的院子距离街口不过一箭之地,对于街口的情况自然一清二楚,但却丝毫没有干涉的意思,事突然,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事关皇太后和光绪皇上的安危,真要逼急了,他也无法收场。
除此之外,他不加干涉,或者是说有意放纵,实则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表明态度,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身为新疆总督,他必须率先表明态度。
一支骑兵小队疾驰而来,一直到院子大门口才停下来,汤秉灿瞥了街口的情形一眼,一声未吭径直下马大步进了院子。
见的汤秉灿快步而来,左宗棠暗松了口气,对方在接到电话之后能够迅速赶来,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待的对方进来见礼之后,他语气阴沉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末将也不知情。”汤秉灿一脸的苦涩,“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伏击王爷专列,挟持皇太后和皇上,都应该是出自朱山海的策划......。”
左宗棠盯着他道:“朱山海有那么大的胆子?有那么大的能耐?背后无人指使?”
汤秉灿两眼平视着他道:“末将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本部堂在背后指使朱山海?左宗棠心里暗自嘀咕,难道不是冯仁轩指使的?事情一出来,他就怀疑是冯仁轩在背后捣鬼,冯仁轩在西北军中的威望远不是他能比的,巩宁军区的一众中高层将领都是冯仁轩的老部下。而另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慈安皇太后了.......。
“大人——。”门外禀报道:“副参谋长刘长兴在外求见。”
“刘长兴?”左宗棠疑惑的看向对方。
汤秉灿道:“此人应是朱山海党羽。”
“让他进来。”
刘长兴快步进来,敬了个军礼之后,不紧不慢的道:“在下是来做说客的......。”
左宗棠冷哼了一声,“为谁做说客?”
“这不重要。”刘长兴看了他一眼,径直在下坐下,“镇南王专列被西北军伏击炸毁,镇南王本人可以说是侥幸逃过一劫,此乃谋逆大案,西北两省军政大员轻则丢官罢职,抄家流放,重则处以极刑,株连九族........。”
汤秉灿冷声道:“事情出在新疆,与安西何干?”
刘长兴道:“伏击专列的是西北军,不论是新疆还是安西军区,都隶属于西北军,安西冯制台能脱得了甘干系?”
左宗棠道:“之前在巩宁冒头的刺客都是安集延人,你们是刻意将冯制台拉下水罢?”
“事到如今,追究这个没有意思。”刘长兴道:“镇南王专列遭伏被炸毁一事,已经传遍西北两省,眼下两省军民尽皆人心惶惶,在下前来,无非是为诸位指点一条明路,西北两省自立。”
自立?左宗棠冷声道:“什么明路?死路还差不多,凭借西北两省能抗衡元奇?”
“如果有俄国、英吉利、法兰西、波斯、奥斯曼等国的大力支持呢?”刘长兴不慌不忙的道:“拆掉连通内省的铁路,西北与俄国的铁路半年就能通车,凭借西北军的实力,再加上各国的支持,绝对足以自保。”
说到这里,他看向左宗棠,“部堂大人的一部分家眷,我们已经接来巩宁。”
左宗棠不由的一呆,随即道:“不可能!”
“利用总督府的机要室几封电报,这不算什么难事。”刘长兴语气平淡的道:“稍后,部堂大人就能与亲人团聚。”
听的这话,不仅是左宗棠脸色一变,就连汤秉灿脸色也有些苍白,果然,刘长兴接着道:“至于汤司令的一些家眷,已经在我们的安排下出海,前往波斯转道而来,可能还需要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