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二五二旅旅长陈柏村电话。”一个作战参谋禀报道。
接过电话听了几句,冯子才不假思索的命令道:“放弃所有外围防线,全线退缩,坚守第二道防线。”
放下电话,他背着双手回到沙盘前,见的易正行投来一个探询的眼光,他沉声道:“殿下预料的不错,这位血亲王果然没有突围后撤,而是加大了进攻的力度,典型的顾头不顾腚。”
易正行缓声道:“血亲王并非是泛泛之辈,如此顾头不顾腚,他想做什么?”
“无非是拼个鱼死网破。”冯子才的声音有些低沉,德军这种打法,对他来说可谓是最坏的结果,即便最终大胜,也必然是惨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点了支烟,冯子才将目光投向沙盘,对于欧洲各国的战法他很清楚,向来都是先炮战,然后步战,最后才是骑兵扫尾,真正决定战争胜负的不是步战也不是骑战,而是炮战!德军应该是欧洲各国最擅长炮战的,这一点在普法战争中表现的淋漓尽致,几大战役,都是凭借着巨大的火炮优势取得最后的胜利。
当前这一战决定胜负的同样是炮战,谁能消灭对方的火炮,谁就能笑到最后!德军采取顾头不顾腚的打法,攻势凌厉,无非是想逼迫他进行炮火支援,暴露火炮位置,虽然德军在西线和南线配置了三个炮营,而在东线却始终不见动静,但他肯定德军在东线同样有炮营,就是不知道是一个炮营还是两个?
尽管有照明弹,但距离远又是雨夜,视线不能及远,除非是对方火炮开炮,否则无法侦查到对方的火炮阵地,这一点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到的,这鬼地方暴雨一般持续的时间都不长,偏偏今夜的雨一直连绵不断,西炮营已经被打残了,他轻易不敢拿东炮营冒险。
沉吟了一阵,他才问道:“105轻榴弹炮到什么位置了?”
很快,就有参谋进来禀报道:“预计还要半个小时才能抵达制定地点。”
开战后,雨一直下个不停,他才意将轻榴炮与步兵炮分开,而且将步兵炮也一分为二,为的是避免损失太大,目前德军攻势太猛,若是不能尽快进行火炮支援和压制,必然造成极大的伤亡。
易正行指点着沙盘上的两面小红旗,“二五一旅若是从后面起攻击,会不会让德军阵脚大乱?”
“距离远了!”冯子才不假思索的道:“再则,一旦打乱了,可能会给予德军逃跑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还想着一锅端?易正行暗自咋舌,这心可不是一般大。
冯子才沉声道:“命令洪胜奎所部增援二五二旅,必须坚守半小时以上!”
随着清军收缩防线,退到第二道防线,德军的攻势也更为凶猛,对于德军来说,已经是没有了退路,只能向前,只有攻占了斯坦德顿才有机会获得胜利,或者是说获得一线生机。
在清军陆战炮不敢暴露的情况下,拥有大量中小迫击炮的德军反而是占尽了优势,清军大中口径的迫击炮被抽调一空,小口径迫击炮在数量上不占优势,在射程上也有所不如,很快就被德军压制的死死的,而且损失不小。
没有火炮优势,在兵力上也处于劣势的清军面对德军几乎是不间断的轮番进攻,只能是咬着牙苦苦坚守,对于清军来说也同样是没有退路,再退就只能退进斯坦德顿了。
数公里长的战线上,枪炮声乱成了一锅粥,两边都杀红了眼,一些地方更是出现了白刃战,不到二十分钟,清军的第二道防线就岌岌可危。
随着战线的推进,德军的指挥部也不断的前移,腓特烈.卡尔对于前方的激烈的战斗并不太关注,一直都留意着后方的清军,在现后方的清军一直没有向前推进,他的心情也是越来越沉重,很显然,清军还留有后手,否则后方的清军应该配合着内外夹击,而不是死死的截断他们的退路!
参谋长詹姆斯同样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殿下,将指挥部向东移吧?”
腓特烈.卡尔沉默着没吭声,东线的德军哨骑已经反复侦查过,二十公里内没有现清军,也就是说,清军在东面给德军留下了退路,“东方兵法有个说法,叫围三阙一,东面是清军故意留下的,一旦我们向东撤退,就中了清军的计谋,拥有大量骑兵的清军足够将我们围杀在南非的高原上。”
詹姆斯当然清楚这一点,对于这一战他已经没有必胜的信心,从一开始他们就落入了清军的埋伏之中,后方的清军明明可以内外夹攻,却只是守在他们后方,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犹豫了一阵,他才开口道:“殿下,从目前的战局来看,似乎对我军有利,短短一个多小时,战线推进了二公里,完全是压着清军在打,但清军在第二道防线上守的很是顽强,我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进入了清军的火炮射程之内。
清军是有大量骑兵,但我军拥有大量的迫击炮和机器,只要能顺利突围,骑兵并不能构成多大的威胁........。”
“你应该想想,那六千前锋为什么会投降?”腓特烈.卡尔说着转过身不再开口。
见他态度坚决,詹姆斯一阵无语,他很清楚,对方依然不死心,毕竟目前战局对他们还算有利,暗叹了口气,他才婉转的道:“目前东线还有一个炮营,指挥部东移,也利于就近指挥。”
”那就东移吧。“腓特烈.卡尔丢下一句,大步走出了军帐,清军在东边不可能没有火炮阵地,仗打到了这个份上,清军的火炮仍然没有开炮,由此可以肯定,清军在东线的火炮数量应该不多,若是能够彻底消灭清军东线的火炮,这一战就还有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