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贤妃此时的状态令景明帝有些吃惊。
印象里贤妃素来端庄稳重,他连高声都没听到过,眼下瞧着怎么有点往泼妇展的架势呢?
贤妃似乎察觉到了景明帝的诧异,缓了缓情绪,冷冷道:“他说与我并无母子之情,从此不会把我当成生母!”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一脸震惊望向郁谨。
景明帝也不例外,紧盯着郁谨问道:“老七,你说过这话?”
郁谨一掀衣摆,单膝跪下:“儿子没说过。”
贤妃眼睛睁大几分,不可思议望着郁谨:“你这个混账,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
郁谨诧异望贤妃一眼,心道他凭什么承认啊,他又不傻。
跪在冰凉的地砖上,郁谨垂眸盯着地砖映出来的影子,声音平静如水:“父皇,儿子今日确实惹了娘娘不快,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会说,儿子又不是疯子。”
景明帝不由点头。
就是啊,老七挺机灵的,就算心里真这么想也不可能说出来吧?
见景明帝居然点头,贤妃差点气吐血,哆嗦着嘴唇道:“皇上,这个孽障撒谎。妾跟了您这么多年,难道是信口开河的人吗?”
景明帝动了动眉梢,没吭声。
要说贤妃信口开河,那不至于,可刚刚贤妃还一心以为是他给老七提醒的呢,可见这母子之间或许是误会了。
女人嘛,小心眼,特别爱误会来误会去的,这点他知道,毕竟后宫女人多。
景明帝虽然这么想,可贤妃当众如此指控儿子,事情还是挺严重的。
大周以孝治天下,皇家当为表率,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景明帝再次把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郁谨,没好气道:“老七,你今日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惹你母妃这么大脾气?”
贤妃一听这话不对啊,冷笑道:“皇上莫要这么说,燕王可不认我这个母妃。”
这时郁谨抬起头来,脸上带着几分委屈,目光纯净如泉水:“父皇,儿子当真没有说过那种话,不信您问问这些宫人。”
景明帝神色威严,扫视一番:“你们谁听到燕王说那些话了?”
众宫人立刻跪下来,面面相觑。
景明帝见状深深拧眉。
潘海喝道:“都是聋子吗?皇上问你们话呢!”
一名宫人战战兢兢道:“回禀皇上,奴婢……奴婢没听到……”
接着又有数人承认没听到。
景明帝看向贤妃。
而此刻贤妃嘴唇哆嗦着,又险些说不出话来了。
到此时,她已经深刻感受到了那个孽子的狡猾与恶意。
“燕王假称有事,让我把宫人都支出去了,那番话是他在只有我们二人时说的。”贤妃忍怒,声音微扬,“皇上,莫非我会无中生有,污蔑自己的儿子?”
景明帝迟疑看向郁谨。
郁谨一副受伤的神色,平静道:“儿子确实有话私下对娘娘说。舅兄这次的遭遇令我有感而,想要与娘娘好好谈一谈,没想到……罢了,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谨认罪就是。”
反正当时谈话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谁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相信谁。
气急败坏的妃子与满腹委屈的儿子,相信谁难道不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