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公面前不敢称谓先生,如不嫌弃,叫精卫小字‘季新’就好。”汪兆铭说道,短短几日,他便从心底里由衷佩服,良公果然是名士,无论是革命党还是其他下级官员,具能做到礼貌有加,特别是和京城的审讯官员对比起来,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知心人,不由得对叶开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好,季新。”叶开面带微笑,瞧着这个对革命无比激进的年轻人,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忍俊不禁,相比于那个日后国人唾骂,遗臭万年的汪精卫,叶开此刻的印象几乎与之判若两人,果然人堕落起来可怕的很。
“良公来过上海?”汪兆铭忽然问道。
“赴日本留学的时候曾经经沪上坐船,想想,也有快十年了。”叶开颇为感概的说道,他对上海的直接记忆自然源于“良弼”,不过,即便是如此,印象也极为模糊。
“当时正逢庚子国难,良某报国心切,路径上海的时候也没有多做停顿,所以,哈,汪季新,你说说,如今的上海摊是怎么样一副光景?”
“良公是问我上海现况?”
“正是”叶开肯定的点头,“政界,商界,人文,社会,季新不妨说详尽一些。”
一听这话,汪兆铭也来了兴致,一路上受了良公这么多的恩顾,心中还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赶忙说道,“上海城区主要分为华界和租界,华界主要包括上海县城及周边附属地区,属于中国管辖的旧地,租界嘛,这个大人想必也知道,沪上租界是中国第一大租界,在浦江以西,分为公共租界,法租界,日租界等区,由外国人管辖,面积几倍于华界,素有东亚巴黎岛之称。”
“季新,同盟会的会员便是在租界内吧?”叶开问道。
“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汪兆铭正大光明的承认,“良公,是句实话,不光是反清的党人,洋行,买办,富商,洋侨,乃至于清廷的高官,都在租界内置办了产业,外省人到上海讨生活,无一例外都往租界里面挤,最后反倒是中国人居了大半,华界内杂乱脏差,设施落后,两者万万不可等同相比,故而有人称,华界,租界,虽处同一地区,却是两个世界。”
“这我知道,租界乃法外之地,国中之国,洋人说了算。”叶开微微点头,租界虽然是中国屈辱史的结晶,甚至是畸形奇怪的存在,但对于晚清中国来说,却是一个对外交流的窗口,更是一个现代城市的缩影,没有租界,国人哪会看到蓬勃展的工业文明,或者更直接的说,哪会有什么蓝党,红党,言论自由的存在,当然,这些消息都在情报厅的档案里体现了,即便没有,凭常识叶开也知道的差不多。
“良公,你这次要到哪里去?”隔了一会儿,汪兆铭反问。
“上海道台衙门,”叶开道,“当然了,也就是你所说的华界。”
“华界比不得租界,别说租界了,跟北京城也没法比,良公初到上海,目睹两界的差距,恐怕会大失所望。”
“这些我心里都有准备。”叶开关心的可不是这些。
“季新,这次我到上海了,其实还有别的事办。”
汪兆铭没有再问下去,他顺着叶开的目光远眺,一股凉风吹来,上海到了。
呜~呜~
轮船响起了巨大声响,在他的面前,是一副异常壮观的景象。
(卡文,巨卡。)(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