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良弼参见摄政王!”
叶开一进门就要行大礼,却被面前传来的声音生生打断了。
“行了,不是在宫里,不用行礼,起来坐吧。”
“谢摄政王。”
叶开站起来后才看清了载沣的装束,没有华丽厚重的朝服,他只是一身便装马褂,脑袋上戴着一顶圆顶帽,手里还拿着一本半开的书,像是等待时候随手翻来的。
载沣从小就有读书和记日记的习惯,再加上此时的打扮,这番模样就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完全没有等同于帝王至尊的气场,其实这也合理,他当摄政王不到一年,在此之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王爷。
“摄政王,天津动-乱现已平定,涉案之人也已抓获,臣幸不辱命”
自然是叶开先开口禀报,例行公事般的简略叙述一二。
“我都听说了,差事办的不错,朝廷有目共睹。”
载沣语气平和的说道,称谓也仿佛拉家常一般,没有那么的正式。
“那桐死了?”片刻后,载沣忽然问道,不过反应很冷淡,仅仅是确认。
“那桐畏罪自杀,臣也深感意外。”叶开回答。
“死了好,死了军机处就少了一个刁难的人,以后也能让人顺心一些。”载沣像是如释重负般的吐了一口气,随后望向了一旁的叶开,“我当初真是看错了那桐,悔不该听卿言。”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才是载沣真实的一面,性格中带点宽厚与软弱,缺少一个当权者必要的威严以及安全感。
“怪就怪那桐自己,不识时务,拼了命的巴结奕-劻,结果呢,奕-劻真能抱住他?那桐这死,死有余辜,摄政王不必自责。”
叶开说道,他当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安慰载沣,接下来的话才是真实意图,“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摄政王要以此为鉴,那桐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再有才能,再有威望,也是无用,这就好比一把双刃剑,摄政王没有抓住,反过来却伤了自己,所以,大臣一定要选忠心耿耿的。”
听完这话,载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道理他也是最近才明白到的,得益于叶开的不断熏陶,他完全信服了这观点,从这一刻起,他和历史上那个犹犹豫豫的载沣彻底一刀两断了。
“那桐一死,军机处就空出来一个缺,你说说,这人选有什么看法?”载沣说到了关键事情上,屏退了内堂里的下人,叶开也是竖起耳朵来听。
“此事干系重大,不急,你慢慢想。”载沣接着补充道,没有给叶开过多的压力,信任地让后者慢慢考虑,他在一边等。
叶开却是没有急着回答,“敢问摄政王,军机处里那四位什么看法?”
叶开没有抢着般心中所想一股脑的抖搂出来,他要先试探试探深浅,以及军机处最起码的反应。
那四个人指的是谁,载沣当然懂得,可不,就在今天他们之间还弄出了一场不愉快,平息下来的怒火也被叶开的一句问话引了起来。
“本王没有问,以后也不用指望他们。”
载沣说话的语气明显粗了几分,今天的会议他本来打算和他们商讨这件事,先询问询问初步意见,哪知道,张之洞那么的不识趣,就吕海寰的问题和他僵持不下,这次会议也因此无果而止。
“你不用管他们,这是私底下,想好了就说出来。”载沣今晚似乎格外起劲,说完又郑重地接了一句,“就按你刚才说的,要选个忠心的。”
忠心的?这已经是很足够的提示了。
叶开很明白这一点,他的意图也从这一点破绽中开始慢慢渗透。
“回摄政王的话,忠心不过自家人,要选就得从皇族里遴选,自家人总不会希望大清倒了吧,依臣看来,没有比这最大的忠心了,这就是为什么先太后要选老醇王,老恭王入主军机处,前车之鉴,如今可以援引。”叶开恭声说道。
“皇族”
这句话结结实实切中了载沣的心肝,他把这两个字看的有多重,简直不言而喻。潜意识里载沣对皇族的信任堪称百分百,他能忍奕-劻这么久,他能在日后顶着全国的唾骂,毅然组建了一个啼笑皆非的皇族内阁,原因就是出自于此。
“善哉”
载沣学着古书上的语调回答道,他直接同意了这个提议,然后顺势往下提问,人选基本出不了这个范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