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的清明祭祖十分热闹,男人们统统去了坟山,女人们则全都留下来烧火做饭。
李心慧暗暗庆幸暂时看不到陈青云,不然,兴许一天到晚她的脸都是红的。
临时搭建的灶台在村里最宽敞的空地中,族老夫人和里正夫人全都推举李心慧掌勺。
族里的事情向来卖力不讨好,许多村妇各自在一旁洗洗刷刷,并不争抢。
村里陈姓村民全部聚集在一起,不过百来人,对于做惯几百人吃食的李心慧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将剁细的韭菜和鸡蛋烙饼,李心慧准备烧一个白菜豆芽汤,一个农家豆腐煲,一个春笋肉片。
一张张韭菜鸡蛋饼着诱人的香味,许多村妇看到大家伙拿来的油都快烧完了,忍不住心痛起来。
她们还指望着有剩下的,也好分些回去。
“哎呦,这才过了几天的富贵日子?真当自己是城里人了,用油也不知道省着点?”
“可不是吗?烙个饼还加鸡蛋?当真以为是白来的?我看是吃白食吃多了吧?”
“现在人家哪里还跟我们这些穷人比,这次能回来就不错了,听说在定南府城吃香的的喝辣的,出门买菜还有人挑东西?”
嘲讽的嘀咕声慢慢响了起来,李心慧沉静的面色越来越冷。
山野村外的农妇一代传一代,学的都是斤斤计较,占强耍泼,仿佛只有那样,人才能够硬气。
殊不知,那样不过是显露自己的蛮横和愚蠢。
“说什么呢?”
“大家拿出来不就是要吃的?青山家的和青云可是拿了二十文钱呢?”
“你们谁家不是拖家带口五六个人,谁家拿的又值十文钱了?”
族老夫人厉声道,皱起的眉眼扫视着那三三两两靠在一起说闲话的妇人。
本以为会就此禁声的几名妇人稍微走远一些,那似笑非笑地嘲弄却直直地看着忙碌的李心慧!
“二十文?呵,这才去多久啊,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二十文?”
“我都听说了,那个齐院长四十多了都还没有儿子,指不定人家就是接她去专门生儿子的?”
“你还别说,瞧她那屁股,又翘又圆,到像是个好生养的!”
一群女人肆无忌惮地说着闲话,那种鄙视之中透着挑衅的目光,像是想探一探小寡妇如今的现状。
族老夫人和里正夫人皱着眉头,有些气闷地瞪着那些无知的村妇。
原本她们还想着联合大家一起,把书院的采买蔬菜的生意接下来。
如今只怕青山家的根本不会同意了。
“你们这一帮嚼舌根子的,欺负一个寡妇很得意是不是?”
“陈家村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一帮嘴巴跟针尖一样的婆娘,所以什么肮脏恶心的流言都到处飞!”
里正夫人强悍,插着腰就站在前面去骂。
族老夫人也心有不快,原本看着跟青山家的关系缓和了,被这帮婆子一搅和,她算是看明白了。
只要青山家的回来,这村里就是一个是非之地。
“欺负寡妇是要遭雷劈的,你们就作吧!”
族老夫人冷哼,她年纪稍长,布满皱纹的面容紧绷着,无声地透出一股威严。
那些说闲话的妇人见小寡妇闷不吭声,像是乌龟把头缩进龟壳里,好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
当头的一个妇人站了出来,膀大腰圆,面露凶相。
“两位婶婶何必为她说话,像她这样的人,克死婆婆以后好吃懒做。”
“眼看把陈秀才都要拖垮了,又假装上吊,现在在书院勾搭上了老男人,得些钱财便想拿出来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