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力否认着,无视心底叫嚣着,想要冲出的答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顾清用颤抖的指尖,将紧闭的柜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积聚起自己所有的勇气,透过那缝隙朝外看去。
然而……
颀长高大的身影,是他。
单薄纤细的身影,是她。
所以,轻冉就是她么?
她就是那个与他有着婚约,被他心心念念中意着的人?
泪,滑落。
顺着脸颊,滚入唇角,再顽强的闯入紧抿的唇,将苦涩的滋味,肆意张狂的传递给它的主人。
顾清不知自己此刻心底究竟是什么感觉,也不在乎苦涩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只是,拼力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房中紧紧相拥的人。
看着轻冉怀抱着墨楚卿腰身的双手,看着墨楚卿似是怕她惊着,故而安抚的握着她的双肩。
他喜紫色,惯常穿的衣服无一不是紫色。
她喜淡青,惯常穿的衣服亦无一不是淡青。
所以,那枚香囊,绣着青竹和紫色的团花,内里装着竹叶和紫苏。
青竹、竹叶是她,团花、紫苏是他。
原来,一切并不是没有迹象可寻,只是自己从不曾想过,用心相交的朋友,会这样待她。
所以,她担心太后对她不利,劝她不要去永宁宫养伤,但她却执意冒险,只是为了帮他探听消息?
那么,她替她挡下的那一刀,是出于真心,还是只为了能有借口留在宫中,能有借口进去永宁宫?
所以,她忍着还未愈合的伤口,前去除夕宫宴,却对自己和馨儿说,是为了躲开陵睿王爷,其实不过是为了能够见他一面么?难怪,难怪“刺客”一事的第二天,墨楚卿会情绪失常;难怪除夕宫宴上,他的情绪会突然变的不对,她会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原来,一切不过就是因为他中意的人受了伤,他太过担心的
缘故啊。
所以,她顾清,之于他们二人来说,究竟算什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范明惊诧的声音响起,直直看着摔倒在地的人。
苏乔不住的颤抖着身子,因被现的恐惧,更因此刻的所见所闻。
“奴、奴婢,是来寻、寻小姐的。二丫、二丫她、她……”惨白着脸色,一向稳重心细的苏乔,惊恐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说谎!”却是元夙冷喝一声,眼含厉光将手中软剑指向苏乔。
“奴、奴婢没有、没有说谎。奴婢真的是来无忧阁寻小姐回、回去的,二丫、二丫她……”
苏乔被闪着寒光的剑惊的忍不住后退,微乱了丝的头低垂,遮掩着眼底的心虚和慌乱。
“寻顾清?这房中除了你,哪里有旁的人?这话,你觉得谁会信!”
剑尖又近了一寸,元夙冷哼一声,摆明不相信苏乔的话。
“主子,她已然知晓了小姐的身份,亦知晓了暗道的存在,不管是为了小姐的安危,还是为了主子,此人都断不可留!”
“属下恳请主子,准属下杀了她!”
元夙手中软剑不动分毫,死死盯着颤抖不已的苏乔,朝墨楚卿道。
范明看了一眼苏乔,又看了看墨楚卿和轻冉,似是不忍的叹了口气,却没有反驳元夙的话。
显然,在范明看来,为了保全轻冉和墨楚卿,苏乔确是必须得死。
“不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说谎,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