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众生,皆有魂魄。
蛤蟆也不例外,只是,魂魄所化,也不过是前生景象,要等到进入轮回,才可以摆脱蛤蟆的身份。
“你还要见我做什么?”蛤蟆精魂魄受尽了折磨,一只修行的妖,没了法力,甚至身死,她几乎只能被其他各种魂魄欺负。
所以在见到墨冬,她的委屈都化作了愤怒,尖锐地问墨冬。
墨冬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凝望蛤蟆精,“你可后悔你所作所为?”
“不曾后悔,休要在这里假慈悲。”蛤蟆精冷冷地道。
墨冬淡淡一笑,“那好,等你后悔了再来找我吧。”
说罢,她起身,缓缓地开门走出去。
厢房内,传出蛤蟆精狠毒的咒骂声。
阿蓁与墨冬走在一起,道:“她还不合适投胎,你想为她做点事情,只怕不能够。”
“那就让她再想想。”墨冬侧头,有些失神地看着湖中央,“最近,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和她在这湖底,与世无争,静静地修炼,很开心。”
“你现在不开心吗?”阿蓁问道。
“幸福,人总是在接近幸福的时候倍感幸福,在得到幸福的时候患得患失。”墨冬自嘲地笑说。
“幸福就好,她只是你的小遗憾。”阿蓁拍着她的肩膀“相信我,前事该放下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走的路她今天有这样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的。”
“嗯。”墨冬坐在湖边,“我知道。”
楚君怜举行婚礼这一日,阿蓁并不在京城。
她与旌德,冷逍阳三人一同去了淮国。
在婚礼前的一日,阿蓁收到龙展颜的飞鸽传书,说冷子昊如今在淮国。
他为何会去了淮国,无人得知。
去淮国之前,她回了一趟独孤府。
她去了梁氏房中。
梁氏整个人都苍老了,不过四十多,头花白了一大半,下巴瘦得尖起来,皱纹攀爬上来,像五六十的老妇人一样。
“你来做什么?”梁氏如死水的脸在见到阿蓁的时候,忽然生动了起来,狰狞着恨意。
“不是我要来看你,事实上,看到你,我恶心。”阿蓁淡淡地说着,摊开手心,一道青烟在手心形成,青烟化作人形落地,竟是一位十分貌美的妇人。
梁氏见了此人,面容一骇,“你……”
骇然变成了憎恨,愤怒,她冷冷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我不怕你,我能杀得了你第一次,自然也能杀得了你第二次。”
此人正是萧灵儿,她盈盈落地之后,冷冷一笑,“是吗?”
萧灵儿的手顿时伸出去,仿佛拉伸一般,伸出去好长,一把掐住梁氏的脖子,“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杀我第二次。”
梁氏只觉得空气从胸腔里慢慢抽离,她张大嘴巴,无法呼吸,她也不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睛突出。
“你们慢慢玩吧,我还有事,走了。”阿蓁淡漠一笑,然后对萧灵儿道:“你放心,我承诺会帮你找回你的儿子,就一定会找,漕帮已经得到消息,你儿子在淮国,我明日就启程去淮国。”
“谢宗主!”萧灵儿放开梁氏,冲阿蓁福身。
阿蓁笑笑,看也不看梁氏,转身出去了。
梁氏在身后惊怒地喊,“你到底是谁?你不是独孤蓁。”
“独孤蓁早被你们害死了。”阿蓁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我是代替她来复仇的。”
阿蓁离开府中不久,独孤朗命人来通知,说梁氏中了风,全身不能动弹,连话都不能说,只能躺在床上,问阿蓁要不要回来为她医治。
阿蓁命人回了独孤朗四个字,“恶有恶报。”
独孤朗听了下人的回报,道:“随便指派个人去伺候她,饿不死就是了。”
独孤宣虽然心疼母亲,但是在这家中他没有地位,只能是偷偷地去伺候她。
启程去淮国之前,阿蓁并没有告知旌德,冷子昊在淮国,只是说想去淮国找弟弟,问旌德与冷逍阳要不要同行。
旌德实在思念自己的故国,她见冷逍阳愿意同行,便收拾了东西,跟着阿蓁离开京城。
一辆马车,飞快地驶出京城。
御书房内。
“皇上,阿蓁离京了。”商议完国事之后,梁汉文对冷君阳道。
冷君阳从如山的奏章里抬头,眸子深邃,眉头紧蹙,“朕知道。”
“你知道?”梁汉文有些诧异。
“是的,六月早就告知了朕。”冷君阳揉揉眉心,“梁汉文,她执意要走,朕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