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鹤龄,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热情亲和,实际上却如此凶残扭曲。那么,他对楚离月一直这么纠缠不休,又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楚离月审视地看着王鹤龄。
王鹤龄的目光却又再次落到了玄青身上,他站起身来,向着玄青伸出手:“把冥骨还给我,我保证之前的承诺全部都会如实履行。”
王骞喝道:“玄青,别听他的,暗族从来都没有信誉可言!”
玄青看了看他们两个,冷着脸把托着冥骨盒子的手一晃,拳头大小的盒子竟然就这样消失了。王骞和王鹤龄的脸上都写满了诧异。冥骨材质特殊,一般的宝囊都无法存放。所以王家才会把这么重要的宝物供奉在七层塔顶端,而不是装在宝囊中藏起来。王鹤龄虽然是暗族,能够利用冥骨的力量,可
是也没有办法将它收起。
可是,玄青竟然有这种本领,他们两个不由心中一动,不知道玄青还有什么手段未曾使用。
王骞生怕玄青被王鹤龄的承诺打动,也来不及思考冥骨盒子的下落,连忙说道:“玄青,你可别忘了你娘!如果她在天有灵,知道你居然和一个暗族联手来对付人族,她会怎么想?”越玄青其实不姓越,他的母亲是越家嫡女,父亲却是一个暗族。或者说,是一个暗族顶着人族的外皮娶了越家嫡女,然后身份暴露,如丧家之犬逃之夭夭,扔下了妻儿不顾。而越玄青的母亲却因为人族对
于暗族的憎恨,以及暗族背地里所做的种种恶行,成为了世人仇视的靶子。
越玄青的母亲不堪羞辱,自戕而死。当时越玄青六岁。
临死前,那个女人将所有仇恨都倾泻在这个幼童身上,逼着他答应这一辈子必定找到那个害得他们母子如此凄惨的暗族报仇,让他誓和暗族势不两立,然后就当着他的面,一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喷溅了这个不及桌案高的孩子一脸。
然后,他被带回了越家,外祖母极力周旋,他才得以以越家子弟的身份开始求学、修炼。
可是,外祖母很快去世,当家的舅舅乃是庶出,对他十分冷淡。越玄青过得越来越悲惨。而他因为年幼时候的经历,整个脸似乎都缺乏表情,一直是刻板严肃得让人看了心烦,在同龄人当中也备受排挤。
王骞的母亲出自越家,在陪伴母亲回越家走亲戚的时候,偶然救了被人设计的越玄青一命。
一来二往,两人有了一点交情。
后来王骞当了家主,需要一个信得过的药师来研究王家家传的古方,配制能够软化冥骨和抵消生机的药剂,他就想起了越玄青。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王骞就将越玄青请回了王家担任客卿。
而越玄青到了王家,从来不自称姓越,并且对于培养克制暗族的噬阴藤十分重视,所以王骞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对那个父亲的仇恨。
王骞不相信,玄青会真的和一个暗族联手。
玄青冷冷地瞟了王鹤龄一眼:“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楚离月心道:反派话多是定理啊!王鹤龄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玄青是催促他赶快动手,顿时脸上一喜。他倒不是故意那么多话,实在是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将自己的手段使用出来。而且,他也希望通过言语打碎王骞的自信和抵抗,尽量减
少王骞在他寄魂过程中的反抗力量。
现在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王鹤龄点了点头:“好,既然玄青不愿意再听我多说,那就只好冒犯大哥了。”
王骞看着玄青,一脸悲愤。
玄青不仅忘记了他的誓言,忘记了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甚至连母亲临终的遗言都弃之脑后,他怎么也没想到,越玄青会是这么一种人!“玄青,既然你不忠,就不要怪我不义!”王骞在心中暗自狠。当初越玄青曾经对他过血誓,在王家期间必须效忠于王骞。王骞原本不打算用这种誓言强制逼迫玄青为自己效劳,可是现在这个暗族看起
来十分诡异,玄青又明摆着忘恩负义,王骞也不得不动用这种誓言的力量了。
王骞下定决心,被他收入体内的那颗玄青的心头血顿时从他的眉心飞出,悬浮在王骞面前。王骞看了玄青一眼,玄青仍旧是那副平板的面孔,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王骞的动作。
倒是王鹤龄哈哈一笑,他知道王骞和玄青之间的誓言,根本不敢给王骞机会。
王鹤龄的笑声并不高,还带着几分温和和开朗,但是就是这样的笑声,却让人莫名地感觉到后背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