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往潜龙江边去洗沐,祈求玄元大帝庇佑,偏偏她要上山,行迹确实可疑。
楚离月刚想安排一下,帐篷外就传来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侍从进来禀告:“小姐,晋王殿下求见。”
怎么桓云澈现在变成了狗皮膏药,死活要粘在她身上不肯走了?楚离月冷着脸说道:“就说我身体不适,正在休息,无法见客。”
侍从很快又回来:“晋王殿下说,小姐身体不适,他更应该守候在你身边。”
楚离月自然是将帐篷外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听出来桓云澈今天是打定主意非要和自己在一起,心中的厌恶和烦躁涌起,甚至生出了杀机。
桓云澈暗杀她好几次,以楚离月的脾气,如果是别的人,她早就报复回去了。
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桓云澈动手,主要是顾忌桓云澈的身份,尤其是顾忌那位令人感觉深不可测的皇帝陛下。在没有找到完美的机会之前,楚离月只能选择隐忍。
可是桓云澈如今非要往她眼前凑,难道以为她就真的没有脾气吗?
“让他进来!”楚离月凤目闪烁着寒光,声音冰冷,她今天倒要看看桓云澈要干什么!
桓云澈带着关切的脸再次出现在楚离月面前:“离月哪里不舒服?可要找大夫看看?本王正好请了两位越家的朋友一起踏青,让他们来给离月把把脉?”
楚离月坐在椅子上,冷冷地注视着桓云澈:“晋王殿下,这帐篷中没有外人,你就不要装了。”
桓云澈在楚离月的冰冷目光下仍旧行动自如,他款款走到楚离月面前,慢慢地单膝跪地蹲了下来,仰起头看着楚离月满是厌恶表情的脸,幽幽地叹了口气。
“离月妹妹……我多想你还能叫我一声‘澈哥哥’啊……”
楚离月冷着脸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连眼神都显得那么深情,可是她看见就觉得厌恶。
桓云澈自嘲地笑了:“离月现在恐怕恨不得将我一刀砍死吧?又怎么还会叫我‘澈哥哥’呢?过去的一切是我不对,我攀高踩低,利欲熏心,对离月做出了那么多错事,我知道很难再让离月原谅我。”
“离月没有把贞言石直接捏碎,让我尝尝濒临死亡的滋味,已经是对我极大的宽容。”“离月,离月,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桓云澈单膝着地,仰头看着楚离月,眼角竟然闪烁着泪光,“我……我……心里十分后悔,我总是想起咱们小时候,明明那么喜欢你,明明早就把你当成唯
一的妻子,怎么会鬼迷心窍,看到你失去玄珠就起了那样龌龊的心思。”
一颗大大的泪滴从他的眼角滑落,顺着那张清俊的脸庞滑下,配上他心碎欲绝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令人怜惜。
桓云澈微微哽咽着,伸出一只修长洁白的手,慢慢地握向楚离月搭在椅背上的手:“离月,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誓,我再也不会……”
楚离月原本就是皱着眉头看他的表演,哪里会愿意让他握住自己的手?她衣袖一甩,将桓云澈的手打到一旁:“晋王殿下,请你坐好说话。”
桓云澈脸色一僵,长叹一声,却还是站了起来,在楚离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离月终究是不能原谅我吗?”楚离月冷冷道:“所谓‘听其言、观其行’,你说的天花乱坠,都不如你的具体行动。你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对我如何如何在意,可是你实际的行动却是一次次对我暗害刺杀。如果我稍微有些放松,此刻早已变
成了坟墓中的一蓬白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晋王殿下还以为只需要一堆廉价的甜言蜜语,就能将过去的一切抹杀,你是太高看了自己的魅力,还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傻子?”
不管桓云澈黯然的目光,楚离月继续说道:“至于你说,我不曾将贞言石捏碎,那不是顾念什么情分,而是觉得那样做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杀你,何须贞言石?”
桓云澈露出惊骇的神色,因为随着楚离月这句话,他只感觉到眼前一花,方才他试图掌握却未成功接触到的小手就已经按在了他的脖子动脉上。
再抬眼时,楚离月已经又坐在了椅子上,宽大的袍袖搭在椅背上,仿佛什么也没生过。
桓云澈愣愣地摸着方才被楚离月用力按压的位置,想起方才瞬间窒息的感觉,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要用你蹩脚的演技来挑战我有限的耐心。”楚离月的眼神中带着杀气,“因为我不能保证自己永远都能冷静克制地看着你试图把我当傻子对待。”
桓云澈一时竟然找不出语言。他知道楚离月是一个修炼天才,更是听说了楚离月身怀地级功法,而且她和沈皇后、东宫之间也有神秘的关系。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甚至不需要等待那人来到天元帝国,就能从楚离月这里得到他所想
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放低身段,努力想要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他没想到,楚离月完全变了,她的性格变得冷漠而理智,她对自己的感情似乎也真的完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