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留下的残留可以清理掉,养在草屋内的蜘蛛却不容易清理干净。
陈易炫瞪着草地骂道:“差点死在这儿,这混蛋,我要是把他抓住了,我得喂他吃蜘蛛,一只两只三只,把他嘴巴全部塞满,让那些蜘蛛爬进他肚子里,活活地把他给咬死。”
“行了,别说那么多,咱们上路吧!庞队他们都不知道走到哪了。”我朝前方看了一眼,林荫底下全是荒草杂草,尽管不高,但把眼睛都给遮住了。莽莽之森,找人的确不容易。
我们朝杉树林继续走去,陈易炫在八里街生活过一段时间,他给我讲了一点关于八里街的事儿。八里街位于新城区最边缘的地带,再往前方三十四公里便是另外一个省份。八里街可谓是两省交界处,有山有水,鱼龙混杂。
我们所搜寻的这片杉树林位于八里街东边的沧浪山,沧浪山内有座沧浪河,八里街的人都靠这条河的河水养活着。沧浪山一大片都属于杉树林,面积很大,是八里街最大的森林。
听他这么讲述,我们要在这片杉树林内把两名刑警找到,可还真不容易。我只是不明白,那两名刑警只是过来看看那座养蜘蛛的草房子,他们怎么会走进森林里边呢?也不知道他们碰到什么?碰到了把草屋灰烬偷偷搬走的凶手吗?
我纳闷地走着,陈易炫哼着歌谣,享受着森林氧吧的滋润。他这个人,有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我们从杉树林走出来,上了一个山坡。从这个山坡可以鸟瞰下面一大片的杉树林。我们瞭望着对面不远处的沧浪山,沧浪山不算高,目测在一百米到两百米之间。
林中飞过一片白色的鸟儿,我以为在这儿能看到庞虎他们的踪迹。也不知道庞虎带来多少人,他们进去杉树林之后,就好像被杉树林给吃了一样,无影无踪。
我和陈易炫从山坡走下去的时候,陈易炫侧耳倾听,“龟爷,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什么奇怪的声音?”我问道。
“好像有人在哭。”陈易炫仔细听了一下说。
“谁在哭?”我好奇地问。
“还真是有人在哭,就在前面。”陈易炫被前面的哭声诱惑住了,拔腿便往前方跑去,叫都叫不住。
我看这小子不要命地往前飞奔,只好紧紧地追在他身后。越过一片杉树林之后,我看到陈易炫站在前面,他叉着腰弓着背,不停地吐纳。我走过来之后,他指着前面说:“看到了吗?那儿坐着一个白老婆婆。”
“还真是。”我朝前面看了一眼,在一棵高大的杉树下面,一个鹤老婆婆拄着一根拐杖走在树根边上,她好像在抽泣,手不停地抹泪。这儿离外面很远,一个老太婆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老太婆哭声还蛮大,好像死了儿子一般。
我们现老太婆的时候,她没有现我和陈易炫,自顾自地哭着,伤心欲绝,泪流满面。
“老婆婆,你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陈易炫热心肠,休息好了之后,朝前面的老太婆喊了一声。喊完之后,他朝老太婆飞奔过去。
一个老太婆出现在没有人烟的杉树林内哭泣,想必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心有怀疑,但还是紧追过去。
然而,等我和陈易炫来到那棵杉树旁边,银老太婆消失不见了,响彻整个杉树林的哭声也没有了。在那棵杉树底下,我们只看到一具尸体,死者是个老太婆,满头白,穿着一件灰绿色短袖,一条花纹短裤。
她已经死去多时,尸体上全是一粒一粒被蚊子叮咬的红肿,脸部已然面目全非,鼻孔、眼睛、嘴巴、耳朵时不时地爬出来一只黑色虫子。除了黑色虫子,她的身体还爬满了带着红色花纹的小蜘蛛。小蜘蛛钻在死者的衣裤内,它们好像在死尸上面安家了。
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肉有的出现暗红色的尸斑,有的已经开始腐烂,皮肉翻来出来,有的地方被虫子叮咬,坑坑洼洼,全是恶心的血脓尸液,散着阵阵恶臭,引来无数的昆虫。
那些虫子,花花绿绿,也叫不出名字,它们爬在尸体表面,有的吮吸着尸体流出来的液体,有的则被粘住脚定定地趴着,有想飞来飞去,出嗡嗡嗡的响声。
从尸表的情况分析,大热天,尸体浮肿,昆虫滋生,出现了暗红色的尸斑,皮肤开始液化,可见这个老婆婆死在这儿已经有一周左右。
只是,我们刚刚看到那个哭泣的老太婆,她会是谁?这会儿,她能跑哪儿去?环顾四周,万籁俱寂,杉林空旷,除了我和陈易炫,地上一具老太婆腐尸,并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