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长安城未央宫之中,是一片欢乐的景象。
汉室天子刘彻,刚刚设宴,招待完了六安王刘庆,胶东王刘贤兄弟。
胶东王刘贤,六安王刘庆,都是刘彻的兄弟以故胶东康王刘寄之子。
在刘彻的十三个兄弟之中,一直以来,跟刘彻关系最好,最亲密的就是刘寄,刘寄的母亲王夫人,是刘彻的母亲王太后的亲妹妹,两人即是兄弟,又是表兄弟,从小就是一块玩大的。
当年淮南王刘安意图谋反,刘寄听到风声之后,就在其封国,暗中准备甲兵,车骑,准备在淮南王造反的时候给他迎头痛击,同时也彰显一下,什么叫打虎亲兄弟。
但刘寄没想到,淮南王刘安根本就不是老虎,连野鸡都算不上,刘安虽然文学造诣一等一,造反却是个外行,不仅仅连刘寄都瞒不住,就是汉室派驻在淮南国监视的国相、郡守也瞒不住。
还没等淮南王造反,就被其国相给镇压了。
随后刘寄私备甲兵,以应淮南王造反的事情,也暴露了。
因此,刘彻下了道诏书责备了一下自己的这个兄弟。
谁知道,刘寄是个脆弱而敏感的人,被兄长皇帝这么一责备,竟然患得患失,不久就郁郁而终。
这就让刘彻非常伤心了。
内疚之余,就想着补偿自己的这个号兄弟。
于是就遣使打听,最后得知,刘寄生前最喜欢刘庆,但因为刘贤是长子,而不能立其为世子,于是大手一挥,将胶东王裂为两国,封胶东王世子刘贤为胶东王,封刘庆为六安王。
今次,胶东、六安两个侄子上京朝拜刘彻,这让刘彻非常高兴,他觉得,这样子,已经很对得起自己的兄弟了。
而且,看胶东王和六安王两兄弟,也是一副感激淋涕,感恩不尽的样子。
殿后的花园里,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是吾的五利……”刘彻一听这声音,就高兴了起来,连忙让来帮忙,给他整理好衣冠,他要用最好的精神面貌去见自己的宝贝外孙女。
“吾的宝贝五利主,何事如此高兴啊?”刘彻龙行虎步的走到花园之中,完全没有半点快到六十的老人的老态,反倒像是个三十岁的壮年男子。
“耶耶”一个身材纤细,粉妆玉雕的可爱小精灵,蹦蹦跳跳的扑到刘彻怀中,亲昵的抓住刘彻的胡须,数了起来。
在这个小精灵身后,鄂邑盈盈拜道:“儿臣给父皇请安”
鄂邑清楚,五利在自己的父亲,刘彻心中是个什么地位——那简直就是刘彻的心肝。
所以,她很聪明的不跟五利争夺刘彻的宠爱,非常乖巧按照礼节行礼。
“鄂邑也来了啊……”刘彻就是看了一眼鄂邑,微微点点头,就满脸笑容的抱着五利逗弄了起来。
“耶耶”五利数着刘彻的胡须,用着糯糯的童音,嫩嫩的脆声道:“鄂邑姨母要带五利去城外庄园小住,耶耶,好不好嘛……”
刘彻的脸,顿时有些冷了。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把五利捧在手心里,像爱惜着传国玉玺一般呵护着,往日里莫说是让其去外面了,就是去长乐宫中时间稍微久一点,刘彻就坐立不安,仿佛跟丢了魂似的。
“儿臣……”鄂邑一见这情景,连忙跪下来道:“儿臣只是跟五利说着玩的,若父皇不同意……”
“不嘛,不嘛……”五利却是立刻撒起娇来了:“耶耶,我要去城外面玩,五利都好久好久没有去外面了……”
刘彻一听五利的撒娇,顿时心就软了。
这个外孙女,自生下来,就一直被他束缚在身边。
看了看五利,刘彻这才醒悟过来:“吾家的五利长大了……”
“好吧……”刘彻无可奈何的点头道:“但是只许去三日,三日之后,必须回来”
“诺”鄂邑大喜。
她这些天,一直就处心积虑的跟五利交好,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将五利,带到自己的庄园中去。
“张二郎……”鄂邑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你往那里逃……我若得不到,我就毁了你”
所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概莫如是。
想着心中的事情,鄂邑飘飘然有若升仙,竟连五利跟刘彻之间接下来的对话,都视若无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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