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将布巾随手交给宫女,在软榻上落座,随意道:“你也坐吧,别站着了,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夜雪谢过便在桌子边的木凳上坐了,接过宫女奉上的茶盏,淡然道:“谢过贵妃娘娘。”又随手将茶盏放在桌子上,续道,“不知娘娘对丽妃娘娘的事知道多少?”
贤贵妃轻轻压了一口茶,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道:“丽妃的事么?告诉你也无妨,但是在此之前,夜雪能不能告诉本宫,你为什么要打听丽妃的事?”
夜雪清冷的凤眸一转,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然,道:“夜雪嫁了墨王,自然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
贤贵妃轻轻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将手中的茶盏交给宫女,贤贵妃又道,“丽妃来自江湖,所以她身上带了些江湖气,平日跟我们不太来往,却深得皇上的喜爱,一直盛宠不衰。”
贤贵妃倚靠在软榻的扶壁上,美眸看着自己的手,又道,“丽妃生前一直住在丽藻宫,除了每日向皇后晨昏定省,极少出宫,本宫对她了解的并不多,不过,关于她的事本宫倒是还记得那么两件。”
夜雪清冷的凤眸静静的看着贤贵妃,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贤贵妃略显慵懒的声音,继续说道:“记得她跟本宫是同一年怀的龙嗣,又是同一年得的麟儿,只是她的孩子一出生便带了痼疾,当时御医们都说那孩子活不过十二岁,却不想后来竟完全康复了,还长大成人,成了当今权倾天下的墨王。”
贤贵妃美眸缓缓抬起,看着夜雪凤眸中的清冷疏离,又道:“还有一件,便是丽妃在诞下墨王七年后,竟又有了一个孩子,皇上本欲要晋封她,她却放弃了晋封,只求皇上能让她亲自抚养两个孩子,皇上便应了她的请求。”
贤贵妃说完,唇角的笑意便又深了几分,道:“其实,这两件事后宫众人都知道,而本宫也是个深居简出的,所以……”贤贵妃的美眸看向夜雪,续道,“所以,夜雪如果想知道的更多,恐怕本宫也帮不上忙了。”
夜雪清冷的凤眸闪了闪,淡然道:“娘娘您可听说过十七重天?”
贤贵妃眼神只微微一动,唇角的笑意一分未减,道:“凌儿出生的那一年,本宫倒是听说过那么一两次,好像是一种毒药,不过到底如何,本宫也不清楚,毕竟是宫里,这无凭无据的,怎么能轻易说有人拿毒药害人呢,后来这些谣言也不了了之了,想来,肯定是有些人故意耸人听闻,居心不良罢了。”
“只是这样么?”夜雪清冷的凤眸转向贤贵妃,清冷的声音道:“可是,夜雪却知道当年馨妃与丽妃都中了这十七重天,所以后来汇王与墨王才会患有同样的痼疾,而十年前,逃过一劫的丽妃竟又中了此毒,夜雪并不觉得只是谣言。”
“哦,原来是这样么?”贤贵妃慵懒的撑住额角,显出几分倦意,道:“这些陈年旧事,本宫倒是懒得理会了。”
夜雪见她如此,只得起身行礼道:“娘娘歇息吧,夜雪这就告退了。”
贤贵妃随意的摆了摆手,便开始闭目养神。
夜雪清冷的凤眸又注视了贤贵妃一会,才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颐景宫。
夜雪命软轿转向了丽藻宫,记得上次公冶墨带她来这里,只在偏殿留宿了一晚,那晚的事,夜雪还记忆犹新。
听说丽藻宫被保留了原来的样子,不过,这么些年过来,就算有什么线索,恐怕也早就被人破坏了。
夜雪一迈进丽藻宫的正门,便有一个衣着得体的嬷嬷迎上来施礼,夜雪清冷的眉梢微微挑了挑,阻止了嬷嬷的礼数,淡然道:“嬷嬷多礼了,不知道嬷嬷怎么称呼?”
嬷嬷笑着谢过夜雪,才自我介绍道:“回王妃的话,奴婢是当年丽妃娘娘进宫时陪嫁的侍女,名叫茹涵。”
“原来是茹涵嬷嬷,”夜雪唇畔勾起一抹淡然,道,“上次我随王爷进宫,倒是没有见过嬷嬷。”
茹涵道:“王妃有所不知,王爷总不喜欢见我们这些人的,我们也怕叫王爷看见了,又引他想起丽妃娘娘,所以,每次王爷来,我们便都避开了。”
“原来如此。”
夜雪在茹涵的陪伴下走进了丽藻宫的偏殿,茹涵又叫宫女奉上香茗,才叹了口气,道:“娘娘走了已经十年了,可是王爷还是放不下,以后还请王妃多多劝慰才是。”
夜雪轻轻押了一口茶,清冷的声音淡然道:“自然放不下,只要他一天没有报仇,就要多背负这仇恨一天。”
茹涵怔了怔,问道:“王妃何出此言,莫非王爷都告诉了王妃不成?”
夜雪清冷的眉梢微微一挑,淡然道:“我自然知道他的事。”又转向茹涵,续道,“你曾是丽妃娘娘的陪嫁侍女,本宫有几个问题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