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多看了几眼,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多年未回东阁,倒是颇有些怀念苏安和梦意潇在自己身旁碎碎念念的时光。
收回思绪,紧接着他开始朝小湖旁走去,那里有一座简陋的凉亭,里面坐着一位黑衣男子,三四十岁的年纪,眼神中却格外充满着朝气以及希望,甚至仿佛像那些凡俗间的年轻人一般,气质洒脱随意,正面带笑意的望着他。
陆沉坐在凉亭的另一侧,看着桌子上那副已经下了大半的棋子,平静道:“当年我们是否在地龙宗山脚下的村子有过一面之缘?”
“当年在二楼我看了你一眼,不过因为帘子的关系所以你没有现我。”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说道:“简单介绍一下,我叫太白,在你之前曾经也当过一段日子的守门人。”
“原来是当年那位书院弃徒。”
陆沉摇头道:“看来这件事情果然与影殿有关,所以遗失之地的大门敞开,应该是你的主意?”
太白微笑道:“我跟陀舍蛮打赌,说骄傲如陆沉,无论门开不开,无论这里有没有埋伏,他都一定会进来,既然如此,关门又有什么意义?只能白白让一件先天至宝产生瑕疵损伤。他不信,所以事实证明他错了,现在正躲在这里的某个地方瑟瑟抖。”
“或许也在等着我死?”陆沉说道。
“嗯哼,也许有可能。”太白漫不经心回道。
陆沉沉默了会,却显得极为随意,甚至还有心思闲聊道:“既然你在书院当过一段岁月的看门人,为何又会选择离开书院加入影殿?”
这是一桩迷事,就连书院都没有人提过,但是听
见这个问题,太白却微微挑了挑眉,显得有些气愤,认真说道:“当年我拿我自认为最符合城内严谨的诗词给先生看,结果反被骂狗屁不通,说什么你竟然也拘泥于世俗之内的东西,实在让人失望,所以最后直接给我撕了。”
陆沉问道:“你先生?”
太白耸了耸肩膀,“就是当今书院院长。”
陆沉哦了一声,反问道:“就这样?”
“当然不是,我向来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人生苦短,自然要及时行乐。我喜欢喝酒,喜欢写诗,更喜欢有趣的东西。”
太白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光芒,缓缓说道。
“我曾经离开长安城在四洲之地游历,便是为了寻找着让自己感觉到有乐趣的东西,可是我很失望。“
“因为顶着这个名号,无论我去到哪,无论什么人对我来说都只有敬畏和献媚,我觉得很是无趣,所以后来甚至开始改名换姓,可无论多有趣的交情在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后总会变得...很没有意思。“
“我讨厌没有意思,自然要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后来在书院看门的时候有人找到了我,并且还成功说服了我。”
“若是我所做的事情会在整个修行界的历史上流传百世,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有趣的事情?”
“那么对我而言,影殿便很有趣。”
陆沉没有说话。
因为世界上确实有极少数的天才。
他们可以轻易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他们的乐趣却偏偏其它人感到极为荒唐的事情。
因为有趣,所以才做,甚至不惜背夫欺师灭祖的骂名。
男子将手中棋子放下,望着那道半空中的湖面涟漪彻底消失,于是说道:“大阵彻底开启,你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
陆沉缓缓站起身,平静道:“看来你们真的很有自信,也准备的十分充分,但是总不至于就你一个,让人都出来?“
话音落下。
一位脸色阴沉的老人从某座崖畔走了出来,气度威严,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一名以黑纱覆盖住面庞的纤细女子从某座树上显出真形。
最后又有一男一女从远处走来。
陆沉微微挑眉。
除了树上那名女子,其余人皆是熟人,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