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陈恪被撞飞的时代当做前世的话,那么他之所以能从前世来到这里,十有八九是拜这块玉牌所赐了。
说起这块玉牌的来历,不得不感叹世事难料,当年他跟他的小去古玩市场淘东西,小相中了一个珐琅彩大盘,跟对方讨价还价的时候,陈恪看到了柜台不起眼的地方随意的放着这么一块玉牌,他坚信就是陈璞胸口戴着的这一块,因为这是一块有严重瑕疵的玉牌,根本不可能仿造。
玉牌整体是纯白的羊脂玉,图案是常见的龙凤呈祥,五厘米正方,玉的中间有一大块暗红色瑕疵,好似一团血液滴入水中将散未散的样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跟老板说搭上这块玉牌,那大盘就不讲价了,小看掌柜久不松口,已经有意直接拿下大盘,有这么个添头也聊胜于无,便也点头同意,老板假装着犹豫片刻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答应下来,从那天以后陈恪就把这块玉牌一直戴在胸前。
手中摩挲着玉牌,陈璞想起了被车撞到的一刹那,他口吐鲜血时听到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如意灵签?刚想到“如意灵签”这四个字,脑中突然响起一个毫无感情机械化的女子声音:“请给我取名。”陈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跳起来,向四周查看,可是这柴房只有叫狗牙的少年在,哪有别人?少年也被陈璞的突然跳起吓了一跳,询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可是陈璞却眼神呆滞没有反应,因为这时的陈璞正在脑中与那声音对话,那声音先道:“我在你脑中,请给我取名,脑中想出说话内容,我便知晓,不用说出来。”
陈璞错愕半晌,试着在脑中想着:“你是人是鬼?我死之前听到什么如意灵签,又是什么东西?是你带我来的这里?我还能回去吗?”
那声音并没有理会他的诸多问题,机械的道:“请给我取名。”
陈璞无奈,只能不情愿的道:“如意灵签,如意灵签,那你就叫如意吧。”
“重命名为‘如意’,如意灵签,系统启动。扫描宿主,体质-1,智力2,武力-2,可抽灵签数目1,扫描完毕。主人,是否抽签?“
陈璞在一个懵的状态不知所措,在脑中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我还能不能回去?”
脑中的声音似乎有了点变化,可具体什么变化陈璞也说不上来,只听到她说:“启动前的记忆都已经删除,我只知道我叫如意,我是如意灵签系统,你是我的主人,你可以抽签。主人,是否抽签?”
陈璞简直要抓狂了,咬牙切齿的道:“抽!”
“善心善念,如意灵签,抽1签。气运签,上上签,有莲见母。签诗,君皇圣后总为恩,复待祈禳无损增;一切有情皆受用,人间天上得期亨。请问主人,施于己,施于人?”
“这气运签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
“那施于人。”
“系统等级不够,只能施于己。”
陈璞出离愤怒道:“不用行不行?”
“灵签已收藏,三天后消失。”
陈璞面对这一问三不知的什么劳子灵签系统,内心是崩溃的。
他不禁问自己,若能重新选择他还会不会选择佩戴这块玉呢?他扪心自问,无法给出答案,前世一事无成浑浑噩噩,老天爷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怎会不动心。可与前世的父母、朋友永世相隔,又怎能毫无挂碍,好在他还有一个妹妹可以照顾二老,这份无法与他人诉说的无奈,也只能永埋心底。有了这个什么如意灵签,是不是还有机会回去?他不太敢往下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陈璞呆愣间,肩膀被狗牙推了一下,狗牙紧张的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最好把这玉牌收好,二哥现在红了眼,什么值钱的东西都不会放过的。唉,说来我是忘恩负义了,让你遭了这回难,可我也没有办法,自从上面派了二哥来云阳分舵,我们的钱财就不够花了,分舵主又菩萨心肠,养了一群如我与妹妹般无依无靠的乞儿,天杀的洛水帮又断了我们的生计,也只有劫富济贫这一条路可走了,若不走这条路,二哥就要上报总舵,不但要遣散这些乞儿,还要夺了分舵主的权。”
换好干爽衣服,陈璞盯着神色愧疚的狗牙,有心套话,又不知道会不会惹祸上身,游移不定间,狗牙又开口道:“公子你不必担心,只要你给我们绘制出张府的地图,待我们拿了东西安全撤出后,就放你归家,这是我跟二哥要来的承诺。”
陈璞心下有些不以为然,放我归家?若我告诉你我已经死了一次,你又如何说?
他对狗牙的话,没有太多怀疑,对他这么一个没有背景的穷书生,也不可能谋求更多的东西,但他却清楚,或许狗牙和他口中菩萨心肠的分舵主会放过他,但那二哥多半是不会的。只有自救才有生路,把性命交给别人,绝无幸免。下了决心后,心神定了许多,开口问狗牙:“狗牙兄弟,你本名叫什么?总这么狗牙狗牙的叫,别扭的很。”
狗牙有些赧然,挠了挠头道:“本来的姓名早就不记得了,分舵主救了我们兄妹以后,就跟了分舵主姓龙,名字是副分舵主给取的,叫大根。”
陈璞差点被一口大饼噎死,龙大根、焦作仁,这副分舵主何方神圣啊,能取出如此清新脱俗的名字,定非凡人呐。难道这小子天赋异禀?想着想着还不由自主的偷看了一眼狗牙的裤裆,这龙潭虎穴果真藏龙卧虎。
“大根兄弟,你看看是否给我弄套被褥,如果就这么睡下,估计明天就得少了半条命去。”陈璞嘴里大口吃着大饼就咸菜,含糊不清的跟龙大根道。
“哪能如此对待贵客,我们已经准备好房间被褥,陈公子安心住下就是。”不待龙大根作答,一个一身杏黄道袍的老者走进柴房,一脸褶子笑的如菊花一般,冲陈璞道:“既然陈公子答应了为我们绘制地图,就是自己人,哪能让公子睡柴房。”二哥跟在后面,面有不愉,没有说话。
龙大根高兴的道:“这位便是我们副分舵主,人称费半仙,前知五百年,后算五百年……”
“闭嘴,别拿我出去糊弄人的话在这丢人,我要能通晓一千年,我还盗个屁的张府。”费老道打断龙大根的吹嘘,对着陈璞一拱手道:“老道费崇古……。”话说一半便好像噎住,看着陈璞的眼睛瞪得溜圆,满面的不可置信,紧接着甩手用袖遮住右手,手指在袖中掐算,然后大摇其头,口中喃喃自语:“怎么看面相都是个死人,怎会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陈璞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他只是没想到,这老道并不像他想象中,是个杀人越货、阴谋算计的狠角色,不但没有进来就如那个什么二哥般威胁恐吓,反倒和颜悦色,可这突然瞪着眼睛,手在那抖啊抖的是个什么情况?是了,岁数大了,不是帕金森就是脑血栓后遗症。心下有些唏嘘,这么大把岁数了,还要行这鸡鸣狗盗之事,谁都不容易啊。但这个关键时刻也顾不得其他,拱手道:“这里可是费道长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