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答应了?
不只李妈妈,连沈郡主也是一阵意外。
他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他不是喜欢那个石琮秀喜欢得要死吗?提亲不成,还特意从晋阳请到京城来。如今出了事,居然连回护一句都没有,就这么答应把人赶走了?
王焕的顺从并没有让沈郡主感觉到痛快,反而心头更加气闷。
“你不用敷衍我!告诉你,淮阳侯府的产业我可以交给你,就可以收回来!我还没老,这个家我照样可以管!”
她认准了王焕是在应付他,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王焕却接过棉布,抚开李妈妈的手,起身道:“母亲想要收回,随时可以,令牌在我书房,回头我就叫人送来。”
他说得平静,不像是气话。
可是,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气话又是什么?
李妈妈急得脑仁疼,心说我的二少爷呦,你怎么就不能哄哄郡主,明知道她听这些会生气,还偏要说。
王焕似乎也觉得很无语,他缓慢而平静地道:“母亲要什么,我给什么,母亲说什么,我都答应。若母亲还不解气,大可上书给皇上,把这世子的头衔也撤回去,儿子即刻打道回边州,绝无怨言。”
“你——!”沈郡主拍桌,“你什么语气!你在跟谁讲话,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忽地,王焕笑了。
他摇摇头,笑得轻松又无奈,好似在应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母亲,”他用十分耐心的语气道,“您想得太多了。我怎么会以为您不敢呢?”
这语气,这表情,这态度,再看看沈郡主青的脸色——李妈妈顿时就觉得疼,头疼,心疼,肝疼,肺也疼……浑身都疼。
这对母子,真是太会吵,也太知道怎么气对方了。
这哪里是母子啊,这根本就是冤家,上辈子结下的冤家!
“母亲若无其他事情,儿子告辞了。”
说完,王焕甚至都没再去管伤口,头也不会地出了房门。身后,沈郡主一挥手,又推翻了一个花架子。
等在门口的初十听闻里面的各种响声,早就急坏了,又见王焕额头上的伤口,顿时大惊失色。
“世子,先处理伤口吧,这还流着血呢。”
王焕看也没看他一眼,径自向书房走去。
“世子!您也真是,您就服个软,跟郡主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呗。本是母子,何至于此呢?您……”初十一路小跑跟上,被王焕瞪了一眼,识相地闭嘴。
见王焕额头上的伤口又有流血的趋势,初十忙道:“世子,您不为自己想想,也想想大姑娘,她若看见您受伤,肯定会担心的!”
王焕脚步一顿。
脑海中回荡起在御花园里她说过的话。
——“我不想你受伤。”
想着女孩子仰着脸庞,向来淡漠的眼中,关心溢于言表……王焕脚步不由的放慢,心头也奇迹般地平复许多。
“世子?”初十见王焕表情缓和了许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鬼叫什么?”美好的回忆被初十的公鸭嗓子打断,淮阳世子不高兴,“还愣着,不知道去拿药?本世子的俊脸要是留了疤,你赔得起吗?”
噗!
初十被骂笑了。
他在心里对着万能的石聆姑娘叩了三叩,然后高高兴兴地去取药,顺便叫丫鬟备下清水河干净的毛巾。
“等一下,”王焕突然又想到什么,“去韩家给阿聆传个话,铺子的事先不用管了。”
初十心头一紧:“世子,您真要听郡主的话,把王家的铺子都收回来?”
王焕面色不便,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原本也没什么稀罕。”
若不是担着世子这个名头,他根本就不想管,反正他再怎么做,淮阳侯府也不会领这个情,还让阿聆十分辛苦。
原本他也只是找个借口帮那丫头脱离石家,谁想到她那个硬脾气,居然真的把王家的铺子做起来了。如今不用做了,他求之不得。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御花园里的无心一语,却叫石聆上了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今皇上已经将军备之事放在心上,于国于家于社稷于边州将士,石聆都是功臣。可是对于她自己而言,却是祸事。
太子此时必然已经视她为眼中钉。
这个姑娘,这个傻姑娘啊。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越是如此,才越是害了自己。明知道她一门心思想回家,明知自己应该一心一意的帮她,而他,却已经不想放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故事一定要以感情线为主,要写好多好多对手戏嘤嘤嘤。
总觉得这文里男女主见一面都好难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