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喜欢无聊,喜欢悠闲,喜欢无所事事。这么多年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悠闲自在的生活,并且不给身边的亲人、兄弟、手下带来任何负面的悠闲生活。所以,在关键时候苏任才敢拼,冒着生命危险去拼。当然这个拼是有极限的,那就是后果和成果要成比例,不能拼死拼活最后却落一个身异处的下场,就和现在忙忙碌碌的张华之一样。
张华之并非自作聪明,他有能力但是确是那种小能力,让他做些具体的事情,张华之完全可以胜任。若让他统筹全局,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苏任自从被打了一顿之后,张华之成了西部边军的最高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张华之整顿军纪,调配粮草,查营走访,忙的晕头转向,但是效果却并不好。
张华之这个人有个缺点,这恐怕是因为他以前所在的地方带出来的局限性。张华之对一个人看不惯之后,便对这个人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看不惯,哪怕这个人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张华之自上任之后,便调换了雷被、刘健、李成,甚至于谢百川在内和苏任比较近的人的职责,全部换上了他认为有能力的将军、都尉、校尉。张华之甚至还想将霍去病换下来,被霍去病狠狠瞪了几眼之后,这才作罢。
张华之最错误的一个调换是将孟方天换了,直到月底大军开始为下个月的粮秣愁的时候张华之才觉察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混蛋的事情,再向找孟方天却现怎么也找不到,甚至于在雁门关内连一家像样的商号都没有,为此张华之又打了人,打了那个顶替孟方天的家伙。
苏任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虽然他被收了虎符,帅印却还在手里,所以名义上他还是西部边军的最高统帅,只是没有了调动除自己亲卫以外任何一兵一卒的权利。所以苏任每日里便带着黄十三和蛮牛、韩庆,以及赢广济几个,找个舒服的地方或捞鱼、或捕猎、或烧烤、或饮茶,过着全军都向往的生活。
“听说昨日司马向陛下上了奏疏,希望陛下同意他将乌桓那些人送来的东西留在雁门,以充实军资。”韩庆一边烧火,一边对苏任道:“看来,司马现在真的着急了,等着乌桓那些人送来牲畜好度过粮秣紧张的时间。”
赢广济也在旁边给一直野鸡退毛:“他等不来了。”
“哦?为何?”
赢广济一笑,瞥了苏任一眼:“你家主子想要弄死那个姓张的,以解被人家揍了一顿的怨气。”
韩庆连忙对苏任道:“先生,此事非同小可,司马弄不来粮秣军卒们就会饿肚子,那是会出大事的。”
苏任手里没停,两只眼睛一刻也没离开正在反烤的那只锦鸡:“管我何事,现在边军的最高领导是张华之,他要胡来和我无关。”
“可……”
“别废话,火太大了,这样烤出来的不好吃。”苏任打断韩庆的话,转身对蛮牛道:“去通知孟掌柜,让他将价钱再提高一成,就说是我说的,不信了乌桓那些家伙都是傻瓜,能多卖钱就少出牲畜,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懂还当什么王?”
“先生,军卒何辜?”
苏任呲着白牙嘿嘿一笑:“我现在是长安商会副会长,不是东部边军将军,明白没有?”
韩庆叹了口气,埋头烧火。他了解苏任,虽然苏任做事一向喜欢凭借自己的喜好,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既然苏任要整张华之,那就只是整张华之,军卒可能会受些苦,却也不至于激起兵变。所以,韩庆还是比较放心的。
野鸡烤的非常好,外脆里嫩,一把盐撒上去味道非常好。黄十三和蛮牛吃的最快也最多,苏任吃了一半将剩下的丢给蛮牛,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舒服的坐在树下望着眼前高大雄伟的雁门关。赢广济和韩庆也没吃多少,两人心中都有事,所以吃的不多。
苏任扭头看看赢广济,又回头望望韩庆,忽然笑道:“你两个觉得我不该对付张华之?”
赢广济一笑:“我在想长安牢房中的那一位。”
苏任道:“放心,在陛下没有让他死之前,张汤绝不护让他死,就算他想死也死不了。”扭头看向韩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张司马最后会落个什么结局?是被人在背后弄死,还是被陛下砍头?”
“哈哈哈……”苏任大笑:“你俩还真是奇怪,怎么就都想着别人怎么死?对了,赢公子,若将那人救出来我能分多少?这件事一定要先说清楚,免得日后你赖账。”
赢广济苦笑一声:“一成如何?”
“才一成?”
“一成你知道是多少吗?才一成!”赢广济深吸一口气:“想当年始皇帝穷搜六国,得来的铜铁就能铸造九座铜人,其他金银珠宝那就不用说了,六国中那个王宫不是极尽奢华,好不夸张的说就你们现在皇帝住的那座宫殿和阿房宫比起来就是茅房。”
“噗!”苏任一口茶水喷出来:“你这话也太夸张了吧?”
“绝不是夸张,族中长老说过,埋藏宝贝的地方在一座山里,整座山被挖空才放的下,你说那得有多少?”
苏任不置可否,以他两千年的见识,从来没听说过在秦之后的朝代,有人现过这样一个洞穴中堆积着如此多的财富,哪怕两千年后也没有,且史书中对此更是提都未提,足见赢广济嘴里的话可信度不高。
“一成太少,不值得我冒生命危险为你劫牢。”
赢广济道:“那你想要多少?”
“一半尚且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