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十六岁……”
韩庆一笑:“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当年先生出山的时候也不过十七罢了,况且去病身后还有八万大军,就算不成逃回来不是问题,先生那时候都能孤注一掷单枪匹马上元山,去病有何不可?”
苏任被韩庆说的无话可说。在历史的进程中,霍去病的确干过极度冒险的事情。率领八百骑兵纵横驰骋在匈奴腹地,打的匈奴难以支应,才有了冠军侯的封号。现在看来,即便是苏任的到来,也没办法改变历史的走向,霍去病这样终究要在历史上留名的人,一定会放出光彩。
苏任摆摆手:“这件事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当屋檐上的冰溜子开始滴水的时候,雁门外几乎变成了烂泥塘。原本留在马邑的商贾们是最先感受到危险的一群人,这也是他们自己的本事。早早的匈奴商贾已经在马邑绝迹,乌桓、鲜卑的商贾只剩下个别货物没有出售的家伙,他们被汉人商贾不断压价,也只能尽快脱手,争取在战争爆之前离开马邑。最着急的是那些来自遥远西域的商贾比他们需要的货物很多,大批的商人离开马邑之后,要筹集到那么多的货物对他们来说难度太大。每日里西域的商贾们如同饿狼一样在街道上游荡,但凡碰见看的过眼的货物从不会吝啬钱财。
不到半月时间,马邑几乎成了西域人的天下,一个叫索亚斯的西域商人甚至跑到雁门关,请求汉朝将军允许他们交换更多的货物。按照苏任的认知,这个索亚斯是个典型的欧洲人,高鼻梁、深眼睛,脑袋上弯弯曲曲的黄毛,全身上下邋里邋遢,离着苏任八丈远就能闻见浓烈的味道。
“尊贵的将军阁下,谦卑的索亚斯请求您答应我的要求!”索亚斯行了一个别扭的汉朝礼节,高昂着头颅完全没有卑躬屈膝的意思:“谦卑的索亚斯和我的同伴耗尽全部家产,走了上万里路才来到神秘的东方,若是没有足够的货物,我们将不能回去,我家乡的妻儿还盼望着我们,恳求尊贵的将军阁下答应我们的要求,只需要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货物就好。”
苏任呵呵一笑:“怎么?有人不允许索亚斯先生在马邑经商吗?”
“这到没有,只是战争就要来临,我们不得不走,可就这样离开,我们无法赚取与此次行商相对应的钱财。”索亚斯站的笔直:“尊贵的将军大人,如果您能答应我们的要求,您的美名将传遍西边的每一个国家,卑微的索亚斯感谢您的全家。”
“噗!”苏任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索亚斯:“战争可不是我们起的,匈奴人要攻打我们,你应该去找匈奴人才对,索亚斯先生你搞错对象了。”
索亚斯连忙跪下:“尊贵的将军,若您能答应索亚斯的要求,我将献上一个宝物,帮助您在这次战争中取得胜利。”
“哦?说下去。”
索亚斯叹了口气:“事到如今索亚斯也不瞒着将军了,我们西方商人有个约定俗称的规矩,便是在行商的过程中,会绘制沿途的地图,而且是相互交流的,索亚斯经商已经十五年,走过的地方很多,无论是在沙漠还是草原、山地都留下了索亚斯的足迹,再加上商行中其他商贾们的努力,在我手中有一张详尽的地图,从最东边的马邑,一直到西面的罗马,如果将军能够给我们足够的货物,索亚斯愿意将这份地图献给将军。”
凡是领军作战之人,无不知道一份详尽地图的重要性。在历史的长河中,千百年来生的战争不计其数,在没有地图学出现之前,所有战争都谈不上相互协作。就拿汉朝对匈奴的几次战争中,刘彻曾派遣公孙敖和卫青领兵攻打匈奴,可笑的两人竟然双双在匈奴境内迷路,若不是卫青碰见匈奴大军,也就没有没有卫青赫赫战功。最让人唏嘘的一次,飞将军李广因为迷路失期,最后含愤而死,成为汉朝最大的损失之一。
韩庆道:“索亚斯先生说话算数?”
“谦卑的索亚斯绝不会欺骗尊贵的大汉将军。”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布,双手捧上:“这是一位去过阴山的商贾绘制的阴山地图,只要将军派人探查一下自然就会知道索亚斯说的全都是真的。”
苏任展开地图仔细看了两遍,的确是阴山的地形图,而且绘制的很详细。从河流分布、山脉大小,甚至有几处还标注了驻军和防卫力量。比起大汉那些如同抽象画一样的地图好的太多。虽然地图还是有些粗糙,在那个时代已经有了很多前瞻性的想法。
“看来,索亚斯先生的确是有诚意的,你的要求本将军答应了,明日我就派人准备货物与索亚斯先生交割,希望索亚斯先生能将完整的地图拿出来。”
索亚斯大喜,再次磕头:“仁慈的、尊贵的、高尚的将军阁下,您是我见过最有绅士精神的将军,索亚斯将会将您的美名传遍我所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
打走了索亚斯,苏任将霍去病单独留了下来,两个人一直谈到深夜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