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来的时候,中行说静静的坐在他的帐篷里,既没有点灯,也没有生火,帐篷里如同冰窖一样冷的骨头疼。即便是如来福一般武艺高强,刚进来的那一瞬间黑暗也把来福吓了一跳。因为中行说突然说了一声:“你来了!”
稳住自己的心神,来福没说话,手放到了自己的剑柄上。
中行说微微一笑:“你们不该杀了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他们是无辜的,其中有一个还是大汉的县令。”
来福还是没吭声。
中行说等了一小会,接着道:“能说说你的来历吗?汉人还是匈奴人?”
“汉人!”
“哦!你终于说话了,汉人好,能死在汉人手上我很欣慰。”
来福再次变的沉默,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中行说把话说完。
“汉人,那是朝廷的人还是苏任的人?”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呵呵,也好,知不知道都得死,知道了或许死的也不甘心,那你准备怎么杀我?一剑刺死是不是不痛快?”
来福道:“死就是死,无论什么方式。”
来福的剑慢慢的抽出来,月光从帐篷的缝隙中照进来,洒在长剑上,一道亮光在帐篷里蔓延,经过中行说脸庞的时候,中行说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脑袋侧了一点。剑很冷,带着阵阵寒气,中行说觉得脖颈间都要冻麻木了。
“等一下,我再说最后一句。”
来福停止了动作,剑刃放在中行说的脖颈处。
“你知道墨家吗?”
来福摇摇头。
中行说接着道:“原来如此,杀了我之后,床榻上有一封信,交给你的主子,让他小心墨家,里面还有一张名单,是我在匈奴这些年现的墨家安插的人,他们比匈奴人还危险,不除掉他们大军千万别踏进草原,切记,切记!”
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来福的剑刃割断了中行说的脖颈。中行说长出一口气,面带微笑闭上眼了眼睛。能感觉道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留下来,肩膀处的冷正在缓解。
来福收起宝剑,摸向床榻。黑暗中隐约看见床榻上的确有些东西。来福伸手就去拿,就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那东西的时候,一股杀气突然出现在来福背后。来福心中猛然一惊,连忙将身子往旁边一侧,躲过那柄砍向自己的弯刀。长剑出窍,三个人影出现在来福眼前。
来福眯起眼睛,看着那三个人:“你们是何人?”
三人不说话,再一次攻上来。来福仗着自己的武艺,躲开两个人之后,长剑朝着中间那人刺去。然而那人也不是善茬,就如同猜到了来福的动作一般,身子往后急掠。不等来福再上步,旁边的两人再次攻了过来。这一阵交手生在短短一瞬。等来福站稳身形,那三人依旧在来福面前,中间那人的手里多了一个东西。来福看了一眼床榻,正是床榻上放的东西。
来福怒了,一纵身扑了上来。那三人再次以奇怪的配合将来福逼退,闪身就往门外冲。等来福追出来的时候,三个黑影分别朝着三个方向疾驰,来福不知道谁身上才有他要的东西,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三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踪迹。
墨雨出现在来福背后:“怎么回事?”
来福叹了口气:“你可知道墨家?”
墨雨一愣:“谁告诉你的?”
“中行说让我告诉苏先生,小心墨家,他们在匈奴人中的势力不小,而且说他手上有名单。”
“哦?名单呢?”
“被刚才那三个黑衣人拿走了!”
墨雨捶胸顿足。来福看了他一眼,安慰道:“丢了也就丢了,找回来也就是,雪地里总会留下脚印。”
墨雨摇摇头:“未必!你看看他们三人的方向并非朝北,而是朝南,今天匈奴大军刚刚起程,脚印乱七八糟,想找到谈何容易。”
“那怎么办?”
墨雨想了想:“此地不可久留,先回去再说,我来想办法!”
阿巽一口气跑了三里,在一颗大树下休息。轻轻的揭开衣服,左腰处有一条三寸多长的伤口。咬着牙,将衣服撕开,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倒在上面。一股钻心的疼痛,让阿巽的牙关紧咬。淳于意配的金疮药果然好用,刚撒上去血便止住了。阿巽长处一口气,撕下一块衣服摁在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