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苏任被门外的吵闹惊醒,趴在床榻上问蛮牛生了什么事。蛮牛说来了一群商贾,争着抢着要见苏任。苏任一脸郁闷,自己经商是有些能力,可不该到这种天下尽知的地步吧?而且这些人来的也太巧了,早不早晚不晚,在苏任放出消息和刘不害联合之后,一涌而来,其中的味道就不对了。
“去,让侯将军把他们放进来,我洗个脸就来!”
蛮牛答应一声。苏任开始起床,昨夜为了等候韩庆的消息睡的太晚,从榻上爬起来浑身觉得不舒服。用冷水敷了个面,脑子清醒一点,苏任开始琢磨这些商贾蜂拥而至背后的意思。
别院大堂里,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人,为的竟然是桑于集。桑于集憔悴了很多,两腮已经凹了下去,精气神倒是还好,只不过他不敢看苏任,一脸笑容的坐在那里,只要苏任看他,连忙将眼睛望向别处。
“苏先生,听说你要与大公子合伙经商,不知是真是假?”有人出声询问。
苏任看了那人一眼,没见过,是个胖胖的矮个子。一旁的韩庆连忙趴在苏任耳边低声道:“梁记布店的,一个小作坊。”
苏任看着那个胖子点点头:“梁掌柜说的对,此事不假,若是你想要参一股我没有意见,只不过得三百金起步,若是没有这个实力,那就不好意思了。”
“三百金,这么多?”梁掌柜倒吸一口凉气:“敢问苏先生准备做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商业机密,只有合伙人才有资格知道,在梁掌柜没有拿来三百金之前,恕我不能告诉你。”
人群开始议论。三百金是个不小的数目,刘不害一个诸侯王公子,用了半辈子省吃俭用才得了三百金,平常小商贾就算再会赚钱,穷尽一生也未必有这个实力。远的不说,桑于集等一群大商贾在刘宏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去江苏城,带过去的财物加起来才九百金。
苏任一张口便是三百金的底线,来的这些商贾不少人都打了退堂鼓。本以为自己掏钱苏任会很乐意笑纳,谁料送钱都有送不出去的时候。
桑于集起身,对苏任施礼:“苏先生能不能降一些?今日来的都不是豪商,每家三百金恐怕有些难度。”
“呵呵呵!我的这个买卖很大,赚钱也丰厚,自然就贵些。”苏任看了一眼桑于集,桑于集连忙将脑袋低下:“不过,桑掌柜也算是故人,看在桑掌柜面上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一家一户可能拿不出三百金,你们可以集资吗?每家都出点,凑够三百金就行,将来分红的时候,按照出钱的多少分配也是个好办法。”
不少人连连点头,对苏任的这个方法表示赞同。但有人好像明白了苏任的意思,若他们联合起来只占一股,也就是说所有的淮南商贾在苏任面前没了话语权,大家全都上商贾,自然明白所谓合作里面的道道,自己这么多人出了三百金却没有话语权,无疑是将他们绑到了苏任或者说是刘不害的车上。
苏任在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和动作,希望能从中看到些什么。这些商贾来的蹊跷,他们真的是看中了自己经商的本事?似乎有点不对;或者看中了自己即将开展的买卖?他们压根就不知道。那是为什么?有人指使?是谁?目的是什么?
苏任一边喝茶一边用眼睛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到桑于集身上。被苏任的眼睛一看,桑于集好似触电一般,浑身抖了一下连忙将脑袋转往别处。
苏任放下茶杯:“诸位,话已至此谁想入股我热烈欢迎,若是财力不够就得你们自己想办法,没别的事情的话,那就请回吧。”说罢,苏任起身就走。
商贾们讨了一个无趣,有些人聚在一起热烈谈论,有些则垂头丧气往门外走。桑于集出门的时候,回过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得上了自己的马车,跟着大队伍往大街上走。
桑于集的马车里还有人,刘宏和左吴就坐在里面,见桑于集垂头丧气的出来,左吴道:“事情不妥?”
桑于集点点头:“苏任同意我们入股,不过需要三百金,看遍整个淮南商贾,已经没人能拿出三百金了。”
“这就是借口,足见苏任和大公子之间就不是做买卖那么简单。”
“这是自然,但是咱们不能忘了,苏任是商贾出身,短短几年时间从乞丐到豪商,一般人绝做不到,每日从蜀中流出来的那些货物全都和苏任有关,若刘不害真的搭上了苏任,至少在钱财方面就不愁了。”刘宏对苏任经商的本事很了解,苏任的第一条商道就是在刘宏的眼皮底下开的:“有了钱财支撑,刘不好就能聚集力量,拉拢人气,昨日消息刚刚传出来,父王就迫不及待的将刘不害叫进了王宫,这就是个信号。”
“可咱们没有三百金,就进不了苏任身边,自然就没办法知道他和大公子的经商是真是假!”
桑于集一直没说话,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刘宏和左吴讨论。他真不想和苏任有什么交集,上一次就因为自己多嘴,差点死在青云山下,虽然苏任答应会还自己的财物,可是那是有条件的。他是个商贾,让他鼠两端,心里还是有障碍。
刘宏看了一眼桑于集:“桑先生觉得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