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回军,这仇一定要报!”余善立刻赞成。
无诸躺在榻上,呆滞的望着帐篷顶:“去把大将军找来,我有话说。”
“父王!大将军重伤未愈,有什么话你就给孩儿说,孩儿一定替你处置妥当!”
“是呀!世子早夭,二王子不幸,三王子聪慧,定能为大王分忧。”国相连忙替余善说话。
无诸没再说话,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榻上,眼角流出泪水,顺着耳朵根滴到枕头上。
无诸的大帐外,跟随无诸一起出兵的所有臣僚悉数在场,大将军郅程拖着病躯趴在一副滑竿上。余善和国相走了出来,所有人立刻将两人围住。七嘴八舌询问无诸的情况。
余善一挥手:“诸位稍安勿躁,父王只不过身体不适,并无大碍,父王已经下令,从今日起所有事务交予本王子处理,有什么事情可到本王子帐内商议,诸位,请!”
分开人群,余善先行,国相紧随其后。飞虎大将军站在大帐前,手握剑柄,任何人想要闯进去,下场肯定不好。没人理会趴在滑竿上的大将军郅程。对于这件事,有人高兴,有人叹气,有人叹完气,连忙跟上余善的脚步。很快,大帐前的空地上只剩下郅程和飞虎大将军。
飞虎大将军望着郅程冷笑一声:“大将军,伤尚未痊愈,且不可乱闯,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就不好了。”
“哼!本将的事情不用你管,别以为你们的打算没人知道,等本将伤好,有你们好过!”
“哈哈哈……”飞虎大将军大笑:“末将等着,还不赶紧将大将军抬回去好生修养?”
余善掉了两滴眼泪,默默的坐下:“诸位,父王病重,不能理事,而我们闽越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大军在外,王城又被汉人攻破,是退是攻,诸位还得拿个主意。”
国相道:“王城乃是我闽越国命脉,救援王城迫在眉睫,还请三王子立刻禀报大王,速速回军,切不可让汉人祸害王城!”
不少人纷纷点头,他们的家全都在王城内,王城出事他们比任何人都着急。当然,也有人有不同意见:“听说汉人掠夺我们的百姓,王城如今已经成了一座空城,我等回去也没有多大用处,下臣以为,当派兵拦截,切不可让汉人带走我们的百姓,没了百姓,闽越国何以称之为国?”
此言也得到了不少人赞同,有人点头。两拨人的意见卡在这里,谁都有道理。余善与国相对望一眼:“国相以为如何?”
国相想了想:“王城和百姓同样重要,臣以为当分兵救援为妥,一部回救王城,另一部率兵截杀汉人,抢夺百姓。”
余善点点头:“何人可领兵?”
国相道:“三王子乃是陛下任命的监国人选,自当回王城坐镇,至于截杀汉人可派一大将足以,臣提议飞虎大将军可胜任!”
“大将军犹在,何劳飞虎将军?”
“大将军伤病未愈,如何领兵作战,下臣以为飞虎将军可胜任。”
余善点点头:“甚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各位分头准备,本王子这就去禀报父王。”
所有人以命退出,大帐里就剩下余善与国相。相互看了一眼,余善长出一口气:“还是国相说的对,这个时候的确不适合让他们再见父王,若是有人说动了父王,咱们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无诸泪如雨下,帐外的动静他听的清清楚楚。当年他也是用这种方法,从病中的父王手中拿下大王之位,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同样的一幕便生在自己身上。说起来,余善比自己强,最起码余善没有亲手杀了他的两个哥哥,而当年无诸为了王位亲手弄死了两位兄长。
婢女战战兢兢,竭尽所能想要擦干无诸流下的眼泪。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擦干,急的她满头大汗,见无诸在看她,婢女连忙跪伏于旁,脑袋栽到地上,浑身抖。
“本王是不是错了?不该派世子去汉地,不该让无郢留守?”
婢女不敢回话,哭的更加伤心,整个身子都在抖。无诸笑了笑:“罢了,你不是槐花,本王真的有些想念槐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