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守府回来,苏任便将自己关进房间里,除了黄十三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去,并找来十几个护卫守护,房间周边三丈之内,不准任何人靠近。
一张张绢帛,一块块竹简,被苏任铺在地上,看一块便在脑子里琢磨一会,然后抓起毛笔,从桌案角抽出一张绢帛,写几个字。折叠起来,放在桌案另一边。然后再去寻找下一块感兴趣的,如此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着这一动作。
黄十三捧着一壶茶进来,轻轻的将茶壶放下,生怕自己的声音太大,影响苏任的思路。苏任头都没抬,对黄十三道:“把那些都出去,上面都有记号,该给谁你知道!及时雨走了吗?”
“昨晚连夜就走了,那边事情进展的不顺利,他必须尽快过去处理。”
“这一次还算勤快!去吧!”
黄十三依言,捧着苏任新写的绢帛,退出了房间。从早到晚,苏任除了吃饭喝水,剩余的时间都在研究那些零零散散的布条和竹简。这些东西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内容,说的事情也不同,全都是需要苏任处理。轻重缓急,苏任要把握,该怎么处理,苏任要有对策。
他就像一只蜘蛛,盘踞在大网之间,那些绢帛和竹简就是丝线。某一边有动静,丝线立刻将信息传递回来,蜘蛛做出必要的反应。
公孙贺站在不远处,瞪着苏任的房间。他已经闯过两次,没想到那些跟着苏任来的护卫,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下手不但狠,还黑。吃了两次暗亏之后,公孙贺放弃了冲进去的想法,他要等苏任出来,亲自找苏任算账。
见黄十三退出来,公孙贺冲着黄十三招招手:“老黄,那家伙什么时候出来?”
黄十三摇摇头。
“他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黄十三还是摇摇头。
公孙贺急了:“我又不是外人,至于这么瞒着吗?不就是越人的那些破事嘛!整个会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还用的着保密?苏子恒,你再不出来,我就杀进去!”
公孙贺喊出这句话,守在门外的护卫立刻看向他,同时右手伸向兵刃。公孙贺往后退了一步:“你有护卫,我也有护卫,真要和你动手,指不定谁的人厉害!出来!我真动手了!”
黄十三瞥了公孙贺一眼摇摇头,去干自己的事情了。苏任在屋里被公孙贺闹的有些心烦,冲着门外吼道:“你们都聋了?他再敢喊一句,找针线缝上他的嘴!”
很快,外面传来一阵跑步声,小院终于安静下来。苏任长处一口气,舒服的在椅子上坐好,抓起黄十三送来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味道有些怪,这里的水不怎么好,再好的茶叶都有一股怪味道。
抓起嘴边的竹简扫了一眼,重新放下。又捡起一块绢帛,看了看,沉思了一会,放下茶壶,拿出绢帛,开始书写。
“啪!”一块石头,从窗户飞进来,正好掉在苏任面前的书桌上,将刚刚写好的两个字污了个七七八八。苏任烦躁到了极点,抓起石头便出了房门。
公孙贺哈哈大笑:“你终于肯出来了!”
苏任怒气冲冲,指着公孙贺,对几个护卫吼道:“抓过来!”
看护的人被打扰,护卫们心知自己要遭殃,得到苏任的命令,再也顾不上公孙贺是不是世家公子,是不是将来的大汉丞相。五六个人围追堵截,很快便将其押到了苏任面前。
“干什么?玩笑都开不起?放开,还不放开?”
没有苏任的命令,几个护卫死死抓着公孙贺的手臂。苏任一手掂量着石头,皱着眉头:“你扔的?”
“是!怎么?”
“算条汉子,去,把这石头给公孙公子吃下去!”
“啊!”不仅公孙贺,周围几个护卫也惊讶了。这石头岂能吃,还是给公孙贺,若自己伸手接了,公孙贺还不把自己恨死;若不接,看自家先生的眼神,这石头就得自己吃。护卫们是既想伸手,又不敢伸手。
就在护卫们愣神的瞬间,公孙贺一使劲,挣脱了护卫们的束缚,扭头就跑:“姓苏的,算你狠,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