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蒙跟着苏任的手指不断的在地图上来回移动,看着苏任将一大片夜郎版图圈入其中。越听苏任说话,唐蒙心中越是兴奋,当苏任最后一句话说完,唐蒙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司马相如和绿倚也是惊讶无比。司马相如是知道苏任在夜郎北部有所动作,却没想到苏任的计划竟然如此长远。几个人静静的听苏任把话说完,屋子里静悄悄的。
苏任放下油灯:“这便是我送于都尉的大礼,都尉觉得如何?”
“咳!”唐蒙咳嗽一声,深吸一口气:“若是能成,的确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苏市掾是怎么做到的?”
“呵呵,都尉果然不是一般人,无他,商贾尔!”
“商贾?”
“都尉不要小看商贾,这些人的能力很大。”苏任坐下,喝了一口水:“今春我在武阳建立了自己的商铺,我的商铺除了贩卖一些普通商品之外,还给夜郎人卖刀剑兵甲,武装夜郎的军队!”
唐蒙倒吸一口凉气:“此乃资敌,你也敢做?”
“这一年都尉可曾听到过夜郎人犯边之事?”
唐蒙摇摇头。
苏任接着道:“我卖给夜郎人兵甲,就是要让夜郎人自相残杀,将战争控制在夜郎境内,只有他们自己杀的杀不动了,不就是都尉进军的最好时机?”
唐蒙闭着眼睛想了半天,微微点点头:“苏市掾的计划恐怕不止于此吧?夜郎北边打完了,战争便会朝夜郎内部转移,听说苏市掾在成都成立了个什么蜀中商会,准备开辟羌地的商路,难不成苏市掾也要在羌地如法炮制?”
“都尉果然见多识广,我正有此意。”
“难怪历朝历代对商贾都是不断排挤,今日我算是明白了,这商贾才是天下大乱的根源!”
苏任连忙道:“这话都尉可说错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商贾可以害的夜郎和羌人自相残杀,也可让我大汉府库充盈,都尉可知为何商贾在夜郎会如此凶残,却对我大汉有利无害?”
唐蒙已经被苏任说服,现在他的心里只有夜郎北部那几座城,也就是苏任画圈的地方:“苏市掾对商贾的认识,天下少有,太守任命你为市掾倒也视人得人!”
苏任笑道:“我也是碰巧而已,说起来,夜郎此次大祸,和他们内部的问题脱不开关系,我只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夜郎境内数十国,虽然有夜郎王统领,各国之间不相统属,这便造成他们相互排挤和争斗,如果他们如我大汉一般,天下都在陛下掌控之中,任凭商贾有多大本事也难以施展!羌人一样,还有南蛮,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商战才是兵不血刃的最好办法。”
唐蒙点点头:“苏市掾大才,在下佩服。”
“不敢,不敢!”苏任客气道:“既然如此,今日谈话小子是否认为,唐都尉已经答应了?”
唐蒙笑了:“我今年三十八岁,为官十载,虽不能说造福一方,却也算兢兢业业,若朝廷不弃,我必当竭尽所能,为朝廷守好西南门户,开疆拓土,不辜负陛下所托!”
“好!唐都尉果国之良臣,我大汉若都如唐都尉,别说区区匈奴,就是打到天边也不是不可能!”
唐蒙觉得有些脸红,尴尬的笑笑:“这也是依仗苏市掾所赐,苏市掾才是国之大才!”
绿倚长出一口气,将袖中的短剑往回收了收。再看苏任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了恐惧。眼前这人,还是那个看见血被吓的病了一场的人吗?说话间,夜郎国就要亡国了。这人太可怕,今后还是离他远点为妙。
回来的路上,几个人都不说话。苏任一个人走在前面,司马相如跟在苏任身后,绿倚走在最后。夜风吹的人浑身冰凉。
苏任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能不能走快点,要冻死人了,我这大病初愈,可不敢再着凉了!”
司马相如微微一笑:“先生大才,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从今往后,我也不做什么官了,只求跟着先生了却残生,他日我死之后,请先生让人在我墓碑之上刻先生宾客四字,也算我司马长卿沾一沾光。”
苏任哈哈大笑:“他日我封侯拜相,一定让你做我的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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