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诀失笑不已,这丫头一语双关,也是担心他偏心么?
他会偏心么?
“殿下如今还是要顾及身子,至于皇孙殿下的事,还有二殿下呢。”宁芝将茶碗拿走道。
“嗯,珩儿处置就好了。只是到底也是我裴氏子孙。”太子苦笑了一下。
大约他们都以为是他太激动了吧?
其实……不是激动。
二十年前的事,对他来说是耻辱,是痛苦,是不能言说。
他当年太懦弱,父皇不许他回京,他就不敢回去。
七个兄弟,六个姐妹,多少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都全部死于皇城中。
如今骤然见了一个活着的裴氏子孙。
是他的亲侄子,他如何能没有反应呢?
一瞬间,他真的上演了大悲大喜。悲的是想起当年那些沉痛的往事。喜的是天不绝裴氏,总算还有活口。
这些情绪在一般人身上,也就是表现的激动些,不一样些。
可太子的身子已经是风中飘萍了,所以他根本撑不住。这才会吐血昏厥罢了。
圣元殿中,除了陛下之外,众人都在。
今日是太子的生辰,虽然隔空出来一个皇孙。但是太子忽然当众吐血,并没有人说散了的话。
陛下只是走了,却没有说他们也能走。
所以,大家都坐着的坐着,站着的站着。
就算是候着等太子殿下的情况好了。
这么多人里,大家都还算是能稳住,有长久不回临京的将军也好,太守也罢,他们互相寒暄,虽然不好饮酒作乐了,但是说话喝茶是可以的。
与多年不见的古交好友,或者是有点交情的临京官员说话都是可以的。
唯有一个新任的皇孙殿下,孤零零的坐着,没有人敢来接近他。
确实是谁也不敢。
于是,太监给他上了茶点,他就这么坐着。
他想过许多回来以后的场景,也想过很多不乐观的场景。可唯独不是这样被人不管不问。
是,大臣们都好奇,可是陛下不在,太子不在,二殿下也不在,他是有多尴尬,没有人知道。
只是好歹他也是能潜心安排了十年的人,是能坐得住的。
于是终于等到了裴珩来,大臣们忙起身问好,也询问起太子殿下来了。
裴珩扫了一眼也跟着众人起身的裴霖才道:“太子殿下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也起不来了。今日到底是太子殿下的生辰,请诸位还是好好的乐一日吧。明道长有话,今年的太子殿下的大寿还是要好好过的。太子不在,本殿主持就是了。”
方才他还决定叫人撤了。可是想起大哥来,就很是不安。
算了,意外已经出了,就好好的叫这些人替大哥贺寿吧。
就算是大哥已经躺在那起不来也是一样的。
众人忙应和,都说应该的云云。
这时候,建文帝的太监才来隐晦的提醒了一下,这还有个皇孙呢。
裴珩哼了一下道:“你叫裴霖么?”
裴霖觉得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岁数的人这么问真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