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珩应了一声,有点不自在。
“彭年就快回京了,虽然不会经过这里,但是这时节回京的武将不少,难免有人冲撞了你。”反正也很近,就接一下好了。二殿下心里这么想。
宁芝整个人都是疲惫的,自然也不与裴珩分辨这些。
在她看来,如今她这样的状态,见到了裴珩,是又放心,又安心。
飞刃等人都是自己人,半夏麦冬都是打小伺候的。可是到底不一样些。
她心里难受了这些时候,总算有个人见到了她。她只会觉得温暖。
于是,靠近了裴珩,就把身子靠在他怀里了:“他们没叫我见二哥的样子。想来……也不会好看。说是被狼咬死了的。”
宁芝轻轻叹气:“我与二哥,说不得多亲近,虽然是同辈,可是年岁差得多些,以前他回京看宁蕴的时候,把我都当闺女一般对待的。总共也就见了那么几次,相处了那么些日子罢了。”
“我以为我不会太难过的,可……”
宁芝咬唇,没有再说。
那样的气氛下,她不可能不难过。
是啊,大伯一家,二哥一家,除了一个宁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外,其他都不能说太过亲近。
可是,他们都是宁家的人。忽然有一个没了。又是那样惨烈的方式没了……
任由谁也不会不难过的。
裴珩拍她的后背:“本殿知道你的心。”
“人世无常。这乱世中,多少人今日活着,明日也许就没了。”宁芝苦笑:“就如当年,我满心欢喜的过中秋,谁知一夜之间,就已经家破人亡。二哥……是宁家长孙呢。爷爷失去过次子与一个孙子,如今又失去了长孙。他该多难过啊。”
“你回来好生照顾他也就是了。”裴珩有点不太知道如何安慰她,但是心里却是能明白她的心思的。
宁家说是家大业大,宁则礼往下,都是在朝为官的。
可临京城里,就这么老的老小的小几个。
骤然出事了,宁蕴留在了渭北,这府里,竟也就是芝芝一个人能照看宁则礼了。
她那出嫁的八姐想来是不成的。
作为皇子,他实在不爱听乱世这个词,可也无从反驳。
宁芝很小幅度的点头,脑子里不知道想的什么,自己都觉得混乱。
可是身边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安全。熟悉的气味叫她觉得眼皮子很沉很沉。
就在方才他没来的时候,她还觉得只是累,却不困呢。
这会子,却觉得撑不住了。
撑不住了,也就不撑住了。
于是,等裴珩再说话,就没有回应了。
低头一看,小未婚妻已经睡着了。就那么靠着他,用一个看着就不舒服的姿势。
裴珩体会到了一丝心疼,轻轻将宁芝的身子揽着,放到了榻上。
果然是瘦了不少,他们虽然没有更亲密过,但是总还是接触过的。之前她可没这么单薄。
下巴上的小肥肉都没了。
裴珩手痒,伸出来在宁芝光滑的下巴上轻轻捏了一下又忙收回去。
才给她拉好被子起身。
出来就道:“进去伺候好。”
他自认不会照顾人,所以并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入睡的时候,还有什么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