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并不叫聂小倩，而是叫朱兰。

就是南平州海西乡朱家村人，她也不是什么官家小姐，父亲是做小生意的，平日走南闯北。三年之前，他说要携带妻女，往北方投靠亲戚，从此一去不复返。

回到自己的家乡，女鬼也就恢复了记忆。

“任务表上的名字也改过来了。”

天狼鲨嘟哝了一声，这还真是有趣，“护送女鬼朱兰回返家乡”变成了绿色，任务状态改为已完成，他们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斩杀水妖之王。

陈飞扬的猜想被证实了一半。

他早就确定这个女鬼不可能是真正的聂小倩。

——或者，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聂小倩。

朱家的旧屋之中，女鬼朱兰与陈飞扬相对而坐。

“公子，我是一时情急，方才说出这等谎言，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朱兰盈盈下拜，语声哀求。

陈飞扬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为难之处，那倒不必在意。”

一个女子随父母离开，如今却孤身返回，说自己已经是鬼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相信，只能是借陈飞扬说个谎言。

这女子也是为难，陈飞扬并不想追究。

“明日，我就会将你的骨灰埋入你家的祖坟之中，你能够认祖归宗，不再是孤魂野鬼。”

虽然任务已经提示完成，不过陈飞扬送佛送到西，当然会把事情做漂亮。

“多谢公子！”

朱兰涕泪交流，欢喜无限。

做鬼最怕做孤魂野鬼，就算是借着地脉之力，成就地缚灵。不至于很快消失，但终究会慢慢被磨灭，万劫不复。

而一旦归宗。有香火祭祀不绝，日后可转世投胎。也就有了新的生机。

“顺手为之，不必在意。”

陈飞扬并不居功，他对这个戕害无辜人的女鬼并没有什么好感，无非是因为对方是被迫而为，又知道悔改，这才帮她转世。

“不过，你的记忆，都恢复了么？”

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是。”朱兰点头。“回到村中，生前的记忆就已经恢复了大半。”

她当时慌乱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么多村中长辈，这才信口扯了个谎，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陈飞扬盯着她瞧了一阵，“那你是否记得，你为什么要自称聂小倩？”

这是关键的问题，也是破开这个世界谜团的重要线索。

朱兰一怔，脸上露出了恐怖的神色。

她为鬼被困在文昌庙，一直浑浑噩噩。忽然有水妖出现，点醒了她的灵智——在那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是官家小姐。是聂小倩，所以她当初告诉陈飞扬的时候，原以为是真话，却没想到是最大的谎言。

“陈公子，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手足无措，赶忙解释。

陈飞扬摆了摆手，“没有关系，我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只要你能够想出任何线索。这就能帮我很大的忙……”

这其中藏着极大的谜团，陈飞扬隐隐约约猜到一部分。却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推理。

他需要更多的旁证。

“当时……”

朱兰努力地回忆着，搜索枯肠。脸上却只有茫然之色。